聽女兒喚言尚為「言二哥」,趙公心悅女兒和言尚的關係好。
又聽女兒一針見血地指出他的心思,趙公又難免難堪。
他惱怒道:「我這也是為了家族好!」
趙靈妃望天,不屑地:「哈!」
趙公:「總之,我同意你和言二郎的婚事了!」
趙靈妃手背後:「那又怎樣?我才不會因為你看好言二哥,就去打擾他!」
趙公:「……你這個小娘子,是不是有什麼毛病?以前被我關起來也喊著要找郎君的勇氣呢?」
趙靈妃道:「我不是沒有勇氣。只要言二哥喜歡我,刀山火海我都敢闖一闖。言二哥不喜歡我,只要我喜歡他,我便有一腔勇氣付與他。但是現在問題是,言二哥忙著考試,長安中想和他攀交情的人太多了。他已經事情很多了,我不想再去麻煩他,讓他煩惱。
「何況我目前配不上言二哥。我聽說書的講了言二哥殺那鄭氏家主的事,我才明白公主殿下當日說的是對的。我聽了言二哥所為,我心中又敬佩,又害怕。敬佩他只是待詔官,卻敢動手殺人;害怕他這般當機立斷,我若是他身邊的人,若是不能理解,恨上他找麻煩,那該如何?」
趙靈妃垂頭,自嘲一笑:「總之,我現在是不配和言二哥在一起的。待我什麼時候能理解他了,那時他若還沒有成親,我便去找他……我希望我早日成長起來,在言二哥娶妻之前我就能理解他!」
趙公:「……」
他道:「你這個小娘子,是瘋了吧?整日不知道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趙靈妃擺擺手,反正她和她阿父的思想從來就不一樣。吵是已經吵了這麼多年,彼此理解不了,也沒必要說太多的。
趙靈妃:「阿父沒其他事的話我繼續去練武了!明日我和楊三表哥約了踢蹴鞠,阿父可以讓我阿母也過去看看嘛。」
趙公:「一身臭汗,有什麼好看的!女孩子要嫻靜優雅!」
說罷怒氣沖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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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言尚在自己的房舍中,拿藥粉為劉文吉上藥。
劉文吉呆呆坐了幾個時辰,聽了言尚的說法,又去洗漱了一下。現在劉文吉換下了那身滿是泥土的衣衫,穿著言尚的舊衣,坐在言尚這裡,發呆便發呆了很久。
劉文吉眼角、嘴角,都被公主府的衛士打出了淤青。言尚幫他上藥時,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好似一點也不疼。
劉文吉無疑是清雋的少年郎,如此哪怕臉上有傷,也只是多了些可憐無辜的氣質。只是平日劉文吉身上那種明亮的、向上的傲氣,此時渾然不見。他整個人,都好似蒙上了一層灰。
言尚收拾了藥粉後,坐在他對面,低聲:「……總之,就是這樣。春華被人利用成為了棋子,她沒有辦法,只能進晉王府。」
劉文吉垂著眼:「可是她在進晉王府前,就懷孕了。如果不是有這個胎兒,不是懷了皇家子嗣,也許還有轉圜餘地。」
言尚靜默片刻,道:「有什麼轉圜餘地呢?懷了皇嗣卻想偷偷打掉,這是死罪。不被人發現還好……但誰能保證一輩子不被發現呢?何況,公主與我說,春華若是流了這胎,下一胎可能也懷不上了。一個女郎,若是一生沒有自己的孩子,她所遭受的異樣目光,有幾人能夠承受?
「你怎忍心,春華走到那一步呢?你是家中獨子,你必然要有子嗣。縱使你現在說自己願意為了春華放棄,可你父親,你母親會同意麼?他們會如何看待春華?他們會覺得這個妖女,毀了劉家,會恨你的妻子。
「春華已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你也該接受才是。」
劉文吉捂著臉,慢慢躬身,將臉埋在了手掌中。
他聲音哽咽道:「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