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尚剛回到戶部,就要去應付這種事。
他到的時候,戶部和工部的人正在吵,聲音越來越大。言尚揉了揉有些痛的額頭,走過去攔架,希望雙方冷靜下來好好說一說。
他脾氣溫和,平時應付這種事駕輕就熟。但是這一次,戶部和工部吵出了火,吵嚷著,雙方推開啟來,言尚被夾在中間,勸道:「各位冷靜……」
一官員斥道:「不要多話!」
「關你什麼事!」
推推嚷嚷下,言尚清瘦的身子被不知道誰向後重重一推。言尚因酒而有些力乏,撞上了身後的燈燭,燈火和燈油瞬間向他傾來,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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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搖被劉若竹拉著一起,去女郎們之間的宴上玩耍。
暮晚搖本是不耐煩,但架不住這個劉娘子格外能纏人,說話柔聲細語。暮晚搖就是拿這種人沒辦法,就真的去了。
只是去了,她也十分侷促。因她不適應這種筵席,已經很多年了。她習慣了和大臣們往來,和這些嬌嬌俏俏的女郎,實在說不上太多話……劉若竹就是擔心她不適應,便非要亦步亦趨地跟著。
因為言二哥求助,說殿下最近心情不好,她若有時間,希望能陪陪殿下。
劉若竹自然一口答應。
劉若竹正陪著暮晚搖說話,忽然,她的侍女急匆匆過來,俯到她耳邊說了一句話。劉若竹臉色瞬間就變了,一下子站了起來。
暮晚搖挑眉:「又怎麼了?」
劉若竹的星眸向她看來。
劉若竹慌了神,呆呆的:「殿、殿下,你不介意我告訴你吧?言二哥、言二哥被燈油澆了……」
暮晚搖大腦一空,猛地站起來。她呆呆的,瞬間一言不發,轉身就向外走。
初時只是快步走,之後心急如焚,她直接跑了起來。
劉若竹在背後向她追來,追到府門口時,見暮晚搖已經騎上馬,先於她的僕從離開。劉若竹慌著神,卻讓自己鎮定:有公主在,言二哥一定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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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搖縱馬如飛,她馬術了得,但長安街市上百姓眾多,她很少縱馬驚擾百姓。
今日卻是顧不上這些了。
衛士們在後騎馬追來,暮晚搖只來得及吩咐:「去宮裡,請御醫來,務必要最好的、最好的……」
她心亂如麻,勉強讓自己定神作出決策,但是她眼前已經開始潮濕,只不過控著而已。
暮晚搖不顧人阻攔,下馬後就向言府後院跑去。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在院中看到一個僕從手裡拿著一卷白色綢緞,僕從們一個個如喪考妣,她心都涼了。
推開房門,暮晚搖將那些僕從們關在外面,就向內舍走去。她看到床上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郎君,見他臉色如紙白,額上纏著紗布,中衣也凌亂,裡面好像纏著繃帶。他閉著眼躺在那裡,氣息都感覺不到一般。
她傻了,以為他死了。
暮晚搖的眼淚瞬間掉落。
她撲到床榻上抱住他,摟住閉目不醒的他開始啜泣哽咽:「言尚,言尚……你怎麼了?言尚、言尚、言尚……
「你這樣讓我怎麼辦?我不能沒有你!你不能離開我!你是我生命中最好的人,我不要你走!言尚,嗚嗚嗚……」
昏昏沉沉中,言尚聽到暮晚搖好似在叫他,在摟著他哭。他艱難地撐著眼皮,睜開眼,便見她撲在床沿上,抱著自己不撒手,哭得快要斷氣一般。他被疼痛折騰得厲害,而今脖頸卻好似要被她的淚水淹沒了。
他模糊地看到一個纖影撲著他不放,哭得他腦仁疼。言尚含糊的:「搖搖……」
她嗚嗚咽咽,抱住他哭得更厲害,將眼淚埋在他脖頸上。言尚渾渾噩噩間,勉強地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