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要求,比起分兵,讓秦王能接受一些。
秦王咬牙,想到即使損失了吏部,自己的舅舅還在做刑部尚書,兵權除了劉文吉分走的那一半,自己還能控制兵部,已然不錯……秦王答應了暮晚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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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南陽,時入六月,氣候漸燥,六月天燒得人心起伏不定。
但是長安和南陽那場論戰,在暮晚搖和秦王和解後,已經開始落幕了。
暮晚搖唇角噙笑,看著自己遞出的名單上的人,開始插手吏部,她心中何其愜意。想到等到明年,吏部考公郎能夠用科考之便挑選自己的人入朝,這才是寒門崛起的真正好機會。
她志得圓滿,一手設棋,步步為營,一步步算下來……從剿匪那一步算下來,到底是把秦王逼得只剩下一個兵部可用了。
暮晚搖要兵部做什麼?她一個公主,又不習武,不懂軍務,手中握有兵權,也沒用。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但是手握吏部,就不一樣了。暮晚搖想要秦王的吏部很久了……這才真正得到。
暮晚搖讀著信,正欣賞著自己的勝利果實,門被敲了一下,眼上蒙紗的言尚從外而入。
看到他,暮晚搖心情便很好,笑吟吟:「多謝你助我了。長安的事擺平了,南陽的官員也要換一批了。你從中救我的事,我也會記在心上,長安也會記在心上。日後你升官的話,會有好處的。」
言尚笑了笑,他不在意那個。
但他語氣微古怪:「殿下,臣得知了一個訊息。」
暮晚搖起身,來扶他的手,讓他來坐。她俯眼看他俊美瘦削的面容,心中喜歡,口上只嗔道:「你我之間,說什麼『臣』不『臣』的?像以前那樣說你說我便好了。」
言尚頓一下,如她願地說道:「我剛得知了一個訊息,當初綁架殿下的那些匪賊,全都死了。」
暮晚搖一靜。
然後微笑:「挺好的啊。難道你不為此高興麼?」
言尚仰臉,即使看不見她,他也望向她的方向。他輕聲:「死得太乾淨了,便不同尋常……我再回想當初的事,便覺得疑點重重。裴傾和公主出城,應該是受了我的刺激,臨時出城。我明明在穰縣對殿下做了足夠的安排保護,為什麼殿下一出城,就會被山賊抓到?是裴傾那邊洩露了訊息麼?
「我之前以為是我對殿下的保護還不足夠,但是這兩日,當日我安排的那些人的訊息全傳了回來。以我的思量,理應不應該出事,可是還是出事了。真的是裴傾洩露了訊息麼?但是若是裴傾洩露了訊息,殿下為何還給裴傾升官?
「殿下對他,竟會比對我更寬容麼?」
暮晚搖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
她不在意地倚著他,道:「你想說什麼?」
言尚垂下臉,輕聲:「我想說,你是否利用了所有人?」
暮晚搖搭在他手背上的手指輕輕彈了一下,卻沒說話。
言尚低聲:「你和我吵架後,實在生我的氣,就要著手處置你的事了。你當是還想報復我,給我惹一樁大麻煩,所以你偷偷給了山賊機會,要你自己在穰縣出事。你當時想的,是我身為穰縣縣令,若是你出事,我會受到懲罰,而州刺史和節度使出身姜氏,他們會坐看你出事。
「你遇難的整件事,都在你的計劃中。你一路都有安排,所以我們才能一路逃亡,卻每次都能陰錯陽差,不被官府追到。方桐也不是才趕來的,方桐那些衛士,一開始就在和沿路衛士們跟著我們。
「你算著所有的事。讓南陽出事,讓南陽混亂。以身犯險,讓姜氏忍不住想殺你。因為你要靠這個來改姜氏一族在南陽的氣運,要用這個來逼壓秦王。你也不要兵權,你一開始圖謀的,就是吏部。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