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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頁

這門婚事,大約只有新郎官不太放在心上。

不管兩家打算如何議親,何時成婚,幽州節度使去問話楊嗣,楊三郎的答案都很簡單——你們看著辦就成。

而楊三郎的精力在和北方遊牧民族你來我往的邊關騷亂上。他日日練兵,帶自己的精裝騎兵去驅逐邊關之亂。楊嗣甚至開拓了一廣闊的馬場,專用來養馬,和邊關的商旅們做生意。

楊嗣很多時候都住在馬場中不回來,他滿腦子都是打仗,整個心力都在戰爭上,讓他的便宜老丈人,幽州節度使對他有很多不滿。

然而楊嗣英俊巍峨。

據說幽州節度使的女兒有一日黃昏時,看到過楊三郎懶洋洋地騎在馬上招搖過市,身後幹練的將士們緊隨其後。夕陽煌煌,小娘子面紅心熱,自此不能忘,非要嫁給這位青年將軍不可。

這一日,楊嗣剛騎著馬從邊關跑了一圈回來。他領著自己親自訓的數千人的兵馬,和敵軍萬人交涉,還小小勝了一場。回來時,眾人都心情愉快,騎在馬上說些葷話閒話。

楊嗣被幽州節度使派來的人來請。

眾兒郎們吹口哨,擠眉弄眼:「楊將軍還不快去?定是秦家小娘子又來偷看咱們將軍,節度使被小娘子逼迫,才喊將軍過去的。」

楊嗣隨意扯嘴角。他對這門婚事態度始終不積極,但是手下將軍都是幽州出身,他自然不能表現得太敷衍。

楊嗣去幽州節度使那裡報到,做好心理準備,想節度使一定是又讓他陪著對方的女兒去逛街買什麼胭脂水粉。楊嗣又不懂這些,那娘子卻總是問他哪種顏色好看……

楊嗣隨意望了一眼,亂七八糟的胭脂膏的顏色裡,他就認得兩種,一種是朱紅,和大魏軍旗的顏色一樣;一種是白色,那誰都認得出。

楊嗣想一個女郎的臉和軍旗一個顏色肯定不好看,於是道:「白色。」

秦娘子便哭著跟節度使告狀:「三郎定是嫌棄我黑。」

楊嗣:「……」

他心中煩躁,湧上一陣陣厭惡感。他想他不喜歡這種嬌滴滴的矯情女郎,可是他想大約對方是個女英豪一般颯爽人物,他會覺得對方是兄弟,也不見得喜歡。所以隨便對方是誰吧,他都很難調動自己的情緒。

因為心懷憤怒,因為到底不甘。他知道所有人都沒錯,可是他身處這種支離破碎的日常瑣碎中,就總是不由自主地回憶起那個讓他心中如流清泉的少女。

楊嗣腦中警鐘高鳴,讓自己打住,不要想了。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楊嗣在府上見到節度使時,沒遇上他那個未婚妻。

節度使在拆一封信,告訴楊嗣:「年關將近,長安諸邊出現了從冀州逃過去的流民。冀州那邊已經在處理,太子讓我們與冀州相互照應。冀州那邊封鎖州縣,安頓流民。我這邊直接去長安旁,配合當地官員一起將流民先安頓在太原府、萬年縣。剩下安撫流民的事務,等年關後再說。」

楊嗣皺了下眉。

節度使這般說的時候,他心裡瞬間勾勒了一下地圖,覺得這地圖不對。長安的事情,怎麼能讓幽州幫忙?幽州這邊軍隊裝備自然好,但這是邊軍為了應對邊關進犯。去安撫流民?豈能大材小用。

但是楊嗣又想到這是太子能調動的軍隊,便沉默地聽了下去。太子手中能呼叫的兵馬不如秦王多,能用到幽州兵馬,已經很不錯了。

節度使說:「這樣,我領三萬兵去辦此事。你留在幽州,守住邊關。那些蠻夷也知道我大魏看重年底這些時候,你可不要給他們尋到進犯機會。」

楊嗣心裡微訝。

他說:「太子讓節度使去?」

節度使:「對。」

楊嗣:「沒提到我?」

節度使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