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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頁

言尚手快,對方衝出去時,他已經有所警惕。陳公沒有撞死,卻被言尚的手掌一拖。言尚痛得悶哼一聲,卻扣著對方的肩,目如冰雪如寒劍。

言尚幽聲:「我知道你害怕,你不敢說。然而要麼是我一鍋端平益州所有商戶,要麼是你聽我的話,看官員們一一下馬……」

陳公驚恐:「會死很多人的!」

言尚:「你放心,我不會將事情做絕的。我不可能動得了整個益州,我只要動一些最典型的官員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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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對陳公又是威脅,又是利誘,終是讓這個益州首富選擇和他合作。

而得到陳公的幫助,言尚看到有哪些官員知道這件事後,幾乎頭暈眼花,眼前發黑。

因為幾乎、幾乎整個益州,上下的官員全都知道!

全都知道!無人上報中樞!

言尚咬著牙,沉思了兩日後,不得不承認,自己不可能動得了整個益州。這麼大的官員缺口,他動不了,也補不了。為今之計,也不過是從一些犯錯不嚴重的官員身上上手,讓他們暗鬥,貶一些罪大惡極的官員,推一些還有良心的下級官員上位……

八月上旬一深夜,言尚去拜訪了一位司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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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生變的時候,長安城中最新津津樂道的事,是皇帝將長安軍隊,徹底分成了南衙和北衙。南衙仍由之前的將軍領兵,不過太子從中安排了一部分人;而北衙被皇帝收回,安排上了一個宦官,站在所有將軍的上頭。

宦官無根無基,只能依靠皇帝。皇帝用宦官插手軍隊,讓原本涇渭分明的軍隊,變得不再是秦王的一言堂。且這個宦官由皇帝親手扶持而上,秦王那邊也不敢反抗。

寒門暫時無法壓制世家,皇帝別出心裁,居然把內宦勢力引入。不過此時內宦勢力即相當於皇帝的勢力,是皇帝在朝中的眼線。這些士人們雖然不滿和內宦共事,但除了上書抗議,也沒有太多的法子。

宦官中,如今風頭最盛的,乃是劉文吉。他以觀軍容使的身份掌控北衙,有兵權在手,有幾人敢不給他面子?

「長安風向變了啊……」這是朝臣們最近常感嘆的話。

然而畢竟皇帝只是小試牛刀,如皇帝這般人物,他讓劉文吉掌兵權已是極致,不可能所有事務都要內宦插手。所以朝臣們除了感慨外,討論最多的,也不過是「這個劉文吉是什麼人物,居然能掌控了北衙?秦王那邊該著急了吧」。

秦王是著急。

但是秦王剛剛從關禁閉放出來,他再心急如焚,也小心翼翼,沒有如世人的願,去招惹劉文吉,公然挑釁他的父皇。

而看到秦王居然不壓制劉文吉,朝臣們多少有些失望。

士人們自然天生就是瞧不起內宦的。

卻偏偏,世上也有特例。

比如趙祭酒趙公。

趙公見到劉文吉如今掌兵權,權勢眼見著要被皇帝親手扶起來,趙公動了心思。因趙公一門心思想往上爬,然而這麼多年了,他還是當著祭酒這個沒有實務的閒官。

如今內宦勢力崛起,反而是趙公的一個機會。

因為天下士人都瞧不起內宦,不會有人去依附內宦!但是如果趙公做了這第一個依附的人……日後劉文吉真有權勢滔天的一家,趙家的富貴就來了!

比較擔心的,一是劉文吉到底能不能權勢滔天,皇帝借劉文吉平衡了秦王后,會不會不等劉文吉坐大就讓這個內宦下臺,二是趙家這樣的清貴世家,如果第一個去依附內宦,會被所有世家排斥、瞧不起。日後在世家中,趙家恐怕會成為攻擊物件。

趙公愁了三日,卻依然下定決心——被世家們瞧不起如何?趙家如今最重要的,是先躋身一流世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