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兩人終於談好了,露出一絲笑。言尚起身。他才站起來,暮晚搖就興奮地扯住他衣袖,將他拉過去。
言尚茫然。
暮晚搖眼睛亮晶晶的:「你去哪裡?」
言尚柔聲:「去府衙看一看。」
暮晚搖:「府衙有重要公務?」
言尚不好意思:「也沒有。我只是去看一看。」
暮晚搖:「既然不重要,就不要去了。言二哥哥,我們去床上。」
言尚怔住。
他驚訝地看她,眼尾瞬間充血隱紅。
暮晚搖被他的天真鬧得很莫名其妙:「你跟我說了那麼多上床的事,難道就沒有感覺麼?我以為你是想和我在寢舍翻雲覆雨呢。你那麼用力地勾我,我知道了。」
言尚被她理直氣壯的詫異弄得很迷茫,又忍不住笑:「……我沒有。」
暮晚搖:「你在床下永遠是『我沒有』。」
她歪了歪腮,調皮地掰起手指頭細數他的矜持:「臉紅的不是你,用期待的眼神看我的不是你,欲迎還拒的不是你。你都是無辜地被我引到床上去的,但你最純潔乾淨,什麼都沒想,是我要你入紅塵,要你沾情染愛。
「欲字上頭不是你,抱著我支吾不是你。推倒我的人不是你,喜歡某種姿勢的不是你……樁樁件件儘是我逼迫,你無辜。」
言尚當即伸手來捂她嘴了。
他慶幸這是在房中,他堵住她嘴就能讓她不亂說。他無奈瞪她,她睫毛在他手掌中輕眨,眸子乾淨,尾巴卻上翹著勾他魂。
言尚肌膚滾燙,半晌後說:「……放下帳子吧。」
於是夫妻二人午後小睡。
春困夏乏,實在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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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南邊關之地,言曉舟跟隨一位年老醫者在此間行醫,已經一年有餘。
她跟隨老師進出軍營,因性柔貌美,對傷員關懷體貼,軍營中的郎君們都對她十足有好感。許多人悄悄跟老醫者打聽,問能否求娶曉舟妹妹。
而到後來,大家才失落地發現,曉舟妹妹對大家都很好,但她對一個人尤其照顧。
那個曾身份高貴的楊三郎如今到邊關做苦力,對他一路追隨的人,才是言曉舟。
去年上半年,趙靈妃也來這裡找楊嗣,之後也為了楊嗣留在了這裡。趙女俠不像言曉舟一樣行醫,她行俠仗義,有些遊俠的架勢。
同做苦力的軍士們羨慕楊嗣的艷福,先後兩位女郎都奔他而來,且那兩位女郎關係好似還很好,經常在一起玩。
如此娥皇女英齊齊相隨,彼此之間還沒有怨言,楊嗣何其好福氣!
但是被軍士們羨慕的楊嗣沉默寡言,整日除了幹活,並不和人廝混。昨日,他聽到有人開他與言曉舟、趙靈妃的玩笑時,來此地近兩年,他第一次發了怒,將人狠狠揍一頓。
楊嗣以一敵百的武功,在軍營中就此流傳開。
午後,言曉舟隨師父來軍營中,給之前受過傷的將士們問診。她給所有傷員重新包紮過後,沒有見到楊嗣。言曉舟立在帳外出神一會兒,便有一個軍人路過,指點她:「楊三去替人輪崗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言曉舟當即面紅。
她柔聲解釋:「因為昨日我見到三郎胳膊有傷,可惜當時沒有藥,我今日是拿了藥來的。」
軍士被楊嗣揍過後,不敢再編排兩人的事,他正兒八經:「曉舟娘子心善。」
言曉舟臉更燙,低頭倉促道謝,覺得自己越解釋越錯。
她有點兒懊惱地咬唇,心想她如果可以像三郎一樣面無表情就好了。
而想到楊嗣,言曉舟心中浮起一絲悵然……他而今的沉默和麵無表情,是經受了多少罪,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