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聽他的洞房奇遇的閒人。
杜桓一言不發,失魂落魄。摸過那夜的那根竹竿,似乎嫌輕,又換了頂門槓,朝那起閒人打去。
眾人半閃就避過了,笑道,這廝和藺小砧做了半夜夫妻,學得一手好武功。
但是大家很快就來安慰杜桓了。也不問那夜的事了。還算這起酒肉朋友有點良心。他們自然以為杜桓那夜肯定遇到了極其可怕的事,誰都知道竹西寺的第三劍可是蜀山江湖的噩夢。
眼看杜桓消瘦下去了。
叔父和嬸孃急得無可如何,外地請了大夫郎中,本地請了端公神婆。
大夫郎中說是驚嚇過度,氣脈不順諸等症候。
端公神婆說,魂散魄飛,護身正神內不能守五臟,外不能護五官,所以冤鬼附身。
只有一個遊方和尚一語中的。
他說:“此子害的是胭脂之症。”
嬸孃大驚:“什麼是胭脂之症?”
“就是相思病。”
“唉,你這大師,說得這般拗口。我也有些疑心,只是,他相思誰呢?”
“難道??????”嬸孃看著叔父。
叔父看著嬸孃,“莫非??????”
“阿彌陀佛,欲海難填,情根難斷,唯有那人一縷胭脂香,做了藥引子,和著她刀光劍影的容顏煎服,方可治得好這病。”
杜桓突然開口說話了,“求大師指點。”
“若要尋那藥引子、一縷香,除了千里蜀山江湖,卻又何處尋去?”遊方和尚說罷,長笑而去。
杜桓的相思病癒加深沉了。
當叔父和嬸孃第一次聽清他念出藺小砧的名字時,大吃了一驚。
“藺小砧?這樣的人是能當老婆娶回來的?你杜桓有本事娶這樣的女子?”叔父怒道。
確實,杜桓自小就是一個不切實際的人。僻遠的木落鎮沒有供他少年幻想的土壤,但是那夜一個江湖傳奇女子的突然闖入,將杜桓生活的一道門突然開啟了,這道門通往詭異莫測的江湖。
徘徊門際的是那夜若有還無,似濃又淡,夢中有,醒來散的一縷幽香。
唉,藺小砧,那天你躍出窗時,為何又要對我一笑,別人去江湖尋寶揚名,我卻只為找你的這一笑。
杜桓想著那夜藺小砧的一巴掌,嘿嘿傻笑。然後他的臉上真的捱了一巴掌。
嬸孃心疼,上前護住杜桓,“你打他作甚?他也是怪可憐的。”
叔父也是怒其不爭,“他也十八了,終日這樣為了一個妖女瘋瘋傻傻,我看著就??????哪像個男人。”
這一巴掌好像突然把杜桓打醒了。
杜桓看著嬸孃道:“我何苦怨天尤人?終日作小兒女態!”
杜桓這一說,叔父和嬸孃大喜。
“哎呦,燒高香啊,菩薩保佑,這孩子終於醒轉來了。”嬸孃連聲唸佛。
“我要去蜀山江湖找藺小砧,她就是我的新娘子。豈有娘子有難,夫君坐視不管之理?”
嬸孃一聽這話,差點暈過去。
蜀山江湖有若干道隱形的門。無處不在。在你的十歲那年,在你更小的時候,在五更漏殘,在夜半荒涼、夢迴枕冷之時,在木落鎮短街的江湖閒談中,在槐溪石橋的風聲之中,時時向杜桓敞開著。
而杜桓十八歲這年,他終於看見了這道專門為他而現形的江湖之門。
3、這道門裡的東蜀山江湖,坐在斷雲塔最高處的是竹西寺掌門,東蜀山江湖執事會首席執事屈還山屈先生。
也就相當於是東蜀山江湖的盟主。
武林中不分貴賤老幼,都叫他屈先生。除了藺小砧。
兩個月前。
藏舟山竹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