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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頁

謝文顧重重吐出一口氣,「我得再想想,」他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朝林青淺晃晃,「介意麼?」

林青淺搖搖頭,看著他,沖他伸出手。

謝文顧看著林青淺熟練地開啟煙盒,取走了其中一根,叼在嘴裡又問他借火,一臉懵逼地替她點上煙,「你還抽菸的嗎?」

「偶爾來一根吧,沒什麼癮,小孩也不喜歡這股味道。」林青淺咬著煙,含糊不清地說。「你可別給她們倆告狀。」

「小孩?你有孩子了嗎?……呸,」謝文顧為自己點上一根,輕扇了自己一巴掌,隨後古怪地看著林青淺,「你們這稱呼還真是……別致。」

「等你以後有喜歡的人,更肉麻的稱呼都有。」林青淺瞥他一眼,隨後手中一重。

她挑眉,「看來是我的魚先上鉤了。」

謝文顧看著她叼著煙,單腿站起來,極其熟練而又富有耐心地左右溜著魚。陽光灑在這女人的側臉上,臉上那些細微的絨毛都清晰可見。煙緩緩燃燒,引起一陣陣煙霧,在陽光的散射下,林青淺漂亮的像是仙子。她手臂微微用力,勾勒出了緊緻而有爆發力的淺淺一層肌肉線條。

他近乎是有些狼狽地低下頭,仿若雙眼被灼傷一般捂住了眼。

有些人是註定生在光明中的,另一些人,比如他,就只能在陰暗的角落裡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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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這樣的人和你不一樣,」常啟思苦笑著,「你是林家二小姐,嗯,現在還是小林總的女朋友、未婚妻,未來有無限光明的前途,但我不一樣。我這一生,如果沒有羅竺的……「賞識」,如果沒有其他可能的話,這輩子都只能在京都的那一個陰暗的地下室苟活著的。」

宋清越頭埋在膝蓋裡,和常啟思一起坐在華庭後花園的臺階上,悶悶地說,「所以你不怪林青淺?」

天曉得她轉告林青淺的那番話的時候有多膽戰心驚,斟酌著詞句才慢慢說出來的。

常啟思搖搖頭,「我明白的,」她笑著摸了摸宋清越毛茸茸的腦袋,「只有你這種從小生活在蜜罐子裡的大小姐才不懂這麼粗淺又現實的道理,我要從小林總那裡拿點東西,當然也要付出一些,哪有隻索求不付出的道理。」

「我哪裡生活在蜜罐子裡了,」宋清越撇著嘴,「我……小時候也過的不怎麼樣。」

「哦,你過得不怎麼樣嗎?」常啟思失笑,「是挑食被罵還是不想練舞被揍啊。」

宋清越搖搖頭,「都不是,」她目光有些疲倦和悲傷,「我是一個私生女,我媽是一個農村人,已經去世了。」

「啊……抱歉,」常啟思驟聞豪門秘辛,有些不知所措,「我不是有意的。」

「沒事,」宋清越笑笑,「我,都快要想不起我媽長什麼樣子了。」

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宋清越想像不出來。

她被穆華成抱走是三歲,人在三歲之前的記憶都是零零碎碎的,她只記得那人有一雙漂亮的眼睛,粗糙但是溫暖的手,笨拙地講著童話故事。偶爾講到穆華成的時候,眼睛裡都是星星。

後來的一切,都是穆華成和林之音,對了,還有張姨。他們告訴她的。

她那年參加了母親的葬禮,撐著傘,與周圍穿著簡樸的鄰居們格格不入。她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戰慄而又茫然。

那是她的母親,親生母親,一個死去不過四十多歲卻比現已經到了知天命年紀的林之音看起來還要蒼老的女人,她的眼睛蒼老無神,不像是自己記憶裡那麼漂亮靈氣——那是被生活所蒙塵。黑白照片上,每一道皺紋裡都是她簡單一生的悲哀故事。

「找個時間,帶著小林總回去看看她吧。」常啟思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