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孫伏威這麼一說,聶銳在信與不信兩可之間。畢竟,在這種情況下,透露自己不知道上家是誰,說不出什麼對聶銳他們有明確指導意義的情報,和戳自己一刀沒什麼區別。但也不排除這個孫伏威是在想辦法推脫。
“那是什麼路數的人?幹了那麼多年,總該有點數吧。”聶銳喝了一口茶,繼續問道。
“這個……應該是春南方面的人,不過,不是官方的人。我是幾年前才被要求逐漸把太子妃這條線開啟,並且組建一個有點規模的聯絡體系的。從無到有,慢慢招徠人手都是我一個人不知不覺之中操作,別說問上面要人,就是要錢都出現過幾次斷檔。……至少我從沒聽說過春南會有缺錢的時候。”孫伏威肯定地說。
經過了一晚的聆訊,能夠從孫伏威嘴裡掏出的內容都掏出來了。這個孫伏威的確不是什麼國家方面的人,而是春南某方大人物自己私人的情報體系中的重要一員。但是,在王芳頻面前,孫伏威至少扮演是某國暗諜和資深謀士很是成功。
雷聲大,雨點小?聶銳一點都沒有這樣的感覺,根據孫伏威提供的情況繪製出來的那個來回和他進行聯絡的人,的確是春南方面的人。在丹陽,情報局曾經監視過那個往返餘杭和丹陽的小吏,一個春南王宮裡負責抄送書簡的小吏。這傢伙現在,應該是二王子府裡的書吏,和蓮妃常菱也有過接觸。
想到這一點,聶銳就不由得一陣頭痛。怎麼搞到後來會變成這樣呢?常菱這個名字,居然在這個時候冒出水面了。自從談曉培允許常菱帶著談瑋哉去春南,幾年來,常菱和談瑋哉一般來說每年有九個月的時間住在餘杭,其餘時間才在丹陽。考慮到談瑋哉放在春南,有著讓春南的權力鬥爭複雜化的效果,談曉培向來對這個性子一點都不合人脾胃的兒子選擇性遺忘。而常菱想要影響王芳頻,那實在是太容易了。同樣出身內部爭鬥的大世家,同樣嫁給了重要到讓人不得不仰視的人,同樣對未來並沒有多大的指望和保障,同樣心底隱藏著不甘和野心……常菱的鬥爭經驗可要比王芳頻豐富多了,蠱惑王芳頻,挑動她心底的野望,再介紹這個孫先生給王芳頻認識,在簡單不過。但聶銳可就麻煩了,這到底是不是帝王家事,實在不好說。常菱那女人的心機實在是太重了,她可是一直致力於讓自己的兒子成為春南的繼承人選之一,同時成為東平的繼承人選,一直在實際推動所謂的兩國合二為一的很有些理想主義,但又充滿了可以透過妥協和權謀來增添可能性的構想中。雖然看起來渺茫,但談瑋哉不管在東平還是在春南,地位越來越高,越來越受到重視卻是不爭的事實。
沒想明白到底這是怎麼回事,聶銳如實將聆訊的情況彙報了上去,再怎麼說,不管是談曉培的家事,還是牽涉到兩國盟友關係的這個層面,都讓聶銳不得不小心處理。但在另一方面,談瑋明和自己的老婆攤牌了。王芳頻得知自己原本只是同意孫先生去嚇一嚇蕭清吟的點頭許可被理解成了可以發動一次刺殺,而這次刺殺直接指向了葉韜,瞬間有魂飛魄散的感覺。她惱恨談瑋明居然在知道自己在做一些什麼事情的時候居然不管不顧,居然幫著父親設計自己,但也明白了,談瑋明的確是那種將國家的利益放在首位的人。到了這個時候,王芳頻再也不敢有什麼欺瞞,將自己的所作所為全部說了出來。而談瑋明卻是越聽越心驚。光是透過王芳頻流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