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站立的人的確是已經離去多時的沈瘋子,此時他一身青'色'長袍打扮,腦袋上扣著頂文人喜歡戴的黑'色'寬沿禮帽,一條黑'色'長圍巾隨隨便便掛在脖子上,任由凜冽的寒風將圍巾吹得飄飄浮浮,搖擺不定,一眼看去瀟灑從容文雅清逸,簡直和彬彬有禮的年輕教書先生毫無二致。
“這傢伙想幹什麼?不會是特意來致謝的吧?”
安毅任由戰馬信步而行心裡卻暗暗叫苦,他實在不願意再次見到這個目光深邃令人無法琢磨的江湖高人。
鬍子看出了安毅的心思,微微一笑低聲問道:“要是沈瘋子留下不走了,你怎麼辦?”
“不可能!咱們這小廟哪裡供得起這麼大的菩薩?他也不會跟著咱們當兵吃苦的,否則他一次次洗劫鉅額財富幹什麼?但凡這樣的人,大多都有自己的人生理想和遠大抱負,以他今日的江湖地位和卓絕身手,怎麼可能在咱們的隊伍裡當個小兵?估計他是知道咱們要走了特意來道別的,鬍子你多慮了。”
安毅說完催馬迎上去,這起碼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沈瘋子看到安毅和鬍子打馬而來,隨即挺身肅立,對著下馬的安毅和鬍子抱拳致禮:“安兄、胡兄,又見面了。”
一身戎裝的鬍子也依照江湖規矩抱拳回禮:“久違了,沈兄,沒想到能在這贛中小城郊外見到你,傷全好了吧?”
“皮肉之傷不足掛齒,有勞胡兄惦念了!”
沈瘋子對鬍子'露'出個淺淺的笑容,摘下帽子鄭重地望著安毅:“安兄,兄弟那日匆匆一別失禮了,只因兄弟急需趕回故里處理俗務,現已了卻家事,從此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只願追隨安兄南征百戰,建功立業,不至虛度年華荒廢一生,懇請安兄收留!”
安毅驚訝地看著一臉誠摯的沈瘋子,再看看他身邊樂不可支的顧老二,轉向鬍子時說話都有點兒不利索了:
“鬍子,我……這個什麼……沈兄說要和我一起打仗,我沒聽錯吧?”
“大概是這意思。”鬍子不置可否地笑答。
安毅愣了一下,隨即搖頭哈哈大笑:“沈兄,你別開玩笑了!以沈兄之大才,豈可如此委屈?常言道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沈兄卻是那高高翱翔在天際間的雄鷹啊!鴻鵠豈可與我等燕雀為伍?不行不行!哈哈……若是沈兄覺得受人點滴之恩就當湧泉相報的話,儘可留下地址,待小弟追隨革命同志完成北伐大業,定會抽出時間登門拜訪,到時有勞沈兄備下小酒,咱們一醉方休吧!”
沈瘋子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安毅的態度:“安兄過謙了,如果真要相互吹捧的話,安兄就是那剛剛駕雲騰空的金龍,只需假以時日定會施雲布雨,翱翔九天,哪怕兄弟我是隻啄食的老鷹又如何能比?安兄之所以如此謬讚,只怕是安兄心存顧忌,不願收留兄弟吧?請放心,兄弟已痛下決心,洗心革面,從此投身軍旅無怨無悔,懇請安兄接納為盼,兄弟願意從普通一兵做起,立定報國之心,絕不會讓安兄和各位有任何為難之處。”
“老大,答應吧!我一個打家劫舍的土匪你都能收留下來,更何況沈師兄如此俊傑?”顧老二低聲懇求,鬍子也看著安毅微微點頭。
安毅心裡充滿了矛盾,他當然非常想收下這個被顧老二和鬍子這樣的高手一致推崇的高人,可他又實在沒有能夠駕馭管束的把握,聽了沈瘋子的一席話,他知道像沈瘋子如此堅韌之人絕不是那麼好打發的,想來想去不知如何是好,最後還是覺得與其一口拒絕彼此有傷和氣,不如暫且同意他的要求,讓他當個小兵跟隨一段時間,時間長了生活枯燥他大多會不甘寂寞知難而退。
拿定主意後,安毅微微點頭:“既然如此,那就委屈沈大哥了!顧長風連長”
“到!”
顧老二一愣,但仍然依照軍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