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謀長的顯赫職務竟然無法留住這個軍事天才,來此之前他向李宗仁和白崇禧打過保票,自信自己完全能駕馭安毅並拆散安毅師,沒想到他自信滿滿地一開口就碰上安毅這顆軟釘子,心中指望安毅擔負起東路作戰重任的目的完全落空。
劉峙激動地站起來:“小毅,你冷靜些!你部出現這樣的情況,誰也不願意看到,誰也沒有這個思想準備,眼看著敵軍大兵壓境,革命事業危在旦夕,你卻輕言解甲歸田,置全軍同袍與麾下將士於不顧,這不是你安毅的'性'格,你難道不願意率領我軍將士,為犧牲之弟兄報仇雪恨嗎?你怎麼這麼糊塗啊!”
安毅緩緩站起,向劉峙深深鞠了個躬,再向何應欽和周邊將領頻頻鞠躬,抬起頭歉意地說道:
“感謝各位長官、各位師長長期以來對安毅的關照與教誨,安毅銘記在心,沒齒難忘!只是安毅心身俱疲,才智已盡,無顏再尸位素餐棲身軍旅,請見諒!
此時傷兵弟兄眾多,醫生們大多語言不通難以交流,安毅得去幫忙了,恕安毅不遠送,明日下午安毅即會離開南京返回江西,預祝革命軍旗開得勝,馬到功成,對不起了!再見!”
安毅深深鞠個躬轉身離去,滿室將帥面面相覷,無比駭然。
何應欽看著安毅高挑的背影又氣又怒,一張臉瞬間漲紅,他霍然站起解下潔白的手套扔向牆角,一語不發大步離去。
第三四五章 鐵骨錚錚泣鬼神(上)
什麼?他真要一走了之?”
李宗仁驚訝地望著匆匆進來彙報的肖肅毅,轉向身邊臉色發青的白崇禧和對面坐立不安的何應欽。
平時慢條斯理的何應欽再也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從容,他迅速轉身著急地問道:“那六百多個完好的官兵呢?接到調令他們有何反應?”
“全都拒絕了,個個都說解甲歸田,屬下聽說就連所有傷兵也都會跟隨安毅乘坐下午六點開往南昌的比利時包船,沒有任何一個願意留下。”肖肅毅無奈地回答。
李宗仁看了一下表,含笑揮揮手,示意肖肅毅暫且退下:“今天兵力調整會議暫停一下吧,先談談安毅這事,即將發生的影響很不好啊,敬之兄!
安毅這一走不緊,要緊的是帶回來的一千零七十五名百戰餘生的精猛將士都將追隨他離開,明日社會各界會如何評論?憤然而去的對軍權戀戀不捨的介石兄會不會因此而藉機發難?京滬小報已經對敬之兄橫加汙衊了,此事一出變成了授人以柄,各大報紙定會將矛頭指向介石兄離去之後的軍部,這平地風雷令人詫異啊!”
“何止影響不好?簡直是罔軍令,藐視上峰!”
白崇禧重重打桌面,發出巨大的聲響:“豈有此理!一個鎩羽而歸的小小師長,竟敢在大敵壓境之時如此飛揚跋扈,置我革命軍之聲威以及軍法於何地?此人絕對是個死忠分子是下野的蔣先生暗中操縱給他撐腰,否則如何這般有恃無恐?
此例一開,定會效者如眾,分散在寧一線的黃埔各師定會人心浮動,無法駕馭,如此下去如何了得?”
何應欽一張臉時紅時白,幻不定最怕蔣介石下野之後暗中伸出黑手拆他的臺,拉攏麾下各師將領架空他何應欽,此刻白崇禧入木三分的怒斥,李宗仁目光高遠的預見,正是他心裡忐忑不安極力避免的可怕情況,想到即將產生的惡劣政治影響自己尚未穩固的地位造成的衝擊,以及安毅對自己權威的藐視,何應欽再也無法安坐惱羞成怒地站起來憤然說道:
“德與健生兄請放心。小弟這就去調集衛隊將安毅殘部繳械。並將此首惡和少數盲從者繩之以法。以昭彰軍法震懾宵小不會讓此等惡劣事件延續下去。必須將其牢牢控制、防患於未然!”
“!敬之兄請儘快行事。小弟調集胡宗鐸一部立刻趕赴下關大營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