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參謀迅速把顧長風的命令傳達下去,從顧長風所在的視窗向外望去,只見河東那一片黑暗當中,突然就是一陣黃'色'的光芒閃過,若閃電一般,映得天空忽然亮了起來,然後悶雷一般的響聲連成一片,最後傳來大地劇烈的抖動!
淒厲的呼嘯聲中,數以百計的大小炮彈,幾乎同時在河對岸的防禦工事上到處炸開,一道道在夜'色'當中爆發出來的橘黃'色'的炸點,亮閃閃地在河岸灘頭上連成一片。炮彈密集得就像在下一陣雷陣雨,間或還有203mm、280毫米、330毫米的大口徑炮彈飛過去,在空中拖曳出一道道火車開進的聲音,落在地上,整個大地若簸箕一般不斷晃動!炮彈的爆炸聲最後匯成一聲巨響,“轟隆隆”地回'蕩'在戰場上,任何其他的聲音都被壓了下去!
躲在塹壕裡的暹羅兵,遭到如此烈度的炮擊,死傷慘重,倖存的人慌忙逃進防空洞裡。他們拼命地張著嘴,捂著嗡嗡作響的耳朵,忍受著巨大的震動還有刺進人心裡的那種炮彈爆炸的巨響。
對死去的人而言,生命的突然消失,對他們來說未嘗不是一種幸福,活著的暹羅兵,彷彿坐在一艘隨時都有可能傾覆的大船上,隨著爆炸的震動,劇烈地抖動著,心肺都要被搖出來一樣。
硝煙充滿了呼吸道和肺,火辣辣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在遭到炮火覆蓋一刻鐘後,暹羅的炮兵才開始還擊,五花八門、從歐美和日本購進的各種口徑大炮,開始噴吐著火舌,在挽巴功河對岸的南華軍陣地上炸開花。
挽巴功河兩岸,頓時成了彈片飛舞的世界,河水倒映著一道道的爆炸閃光,滿河流動的,似乎就是血光。
顧長風冷靜地用望遠鏡看著前方,敵人的炮火就像沒頭沒腦的蒼蠅,漫無目的'亂''射',給己方部隊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而安家軍則不同,後方觀察氣球早已升空,炮火幾乎都集中在敵人的塹壕和匆匆構築的機槍掩體和碉堡上,一枚枚大口徑榴彈、加農彈,在陣地上炸出了一個個可怕的豁口。
藉著炮火的閃光,顧長風可以清楚地看見,敵人陣地前面用原木、鋼鐵支架做成的鹿砦,被一層層地掀上天,炮彈就像是一片滾動的積雨雲,將死亡的彈雨逐步向前播撒。偶爾有一發330mm的加農炮彈落下,就看見地上如同火山爆發一樣,泥土被炸得衝上數十米高。臨時用磚塊和水泥建成的機槍掩體,在這樣恐怖的炮彈攻擊下,就像是紙糊的一般,瞬間消失不見。
顧長風放下望遠鏡,轉過頭道:“敵人的炮位確定沒有?動用新型的加裝火箭裝置的炮彈,覆蓋敵人陣地,我要求在總攻發起前,沒有一顆炮彈威脅我們的安全。”
高國棟立即向炮兵部隊打去電話,隨後道:“敵人的陣地在我方炮兵'射'程之內,不過為了確保'射'擊精度,依然將採用加裝火箭裝置的炮彈,預計兩分鐘後,即可對敵人炮兵陣地進行全面壓制。”
顧長風點點頭,繼續舉著望遠鏡觀看。
兩分鐘後,密集的炮彈落到了暹羅人的炮兵陣地上,各種口徑炮彈一下子將暹羅人的炮兵陣地掄了個底朝天,暹羅中央叢集兩個炮團近百門大炮瞬間啞火,三千多名炮兵彷彿置身地獄,猛烈的炮火劈頭蓋臉紮下,掄起一片血肉。
忍受著炮彈爆炸聲音及劇烈振'蕩'的還有擔任主攻任務的安家軍第一師官兵及方面軍直屬工兵旅將士,他們肩負著強渡、建立橋頭堡、清除鹿砦和架設浮橋的任務。
這樣規模的炮擊,已經激不起官兵們太多的情緒,他們靠著戰壕壁,抱著自動和半自動步槍,半閉著眼睛,不過耳朵卻支著,隨時等候官長們的攻擊命令。
炮彈的彈幕漸漸變得稀疏,前出戰壕內響起一陣陣哨子聲響,各連排軍事主官、政治幹部和基層士官,全都直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