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二蛋也要去唸書，紀永寧幾個頓時樂開了花。

紀永寧把褡褡甩給勺娃，過去勾搭著二蛋的肩膀，嘚瑟道：“以後跟哥混，哥罩著你！”

楊家發見紀永寧只和二蛋說話，有些不樂意道：“紀永寧，你把我忘咧！”

紀永寧不耐煩地翻個白眼，說：“忘不了！以後咱出去都是一個村裡的，你嫑惹事，我肯定罩著你。你要是惹事……哼……我先收拾你！還有，以後你把喔壞眼眼收一收，再嫑出去壞了咱牛家莊的名聲！”

楊家發氣哼哼道：“我有啥壞眼眼哩？你再嫑瞧不起人麼！我楊家發可是頂天立地的兒子娃！”

“你記住你今兒說的話！”

唸書小分隊從四人增加到六人，紀滿慶一路把這些“丐幫”弟子護送到在張家畔，和鄭秀才說了幾句話，才折身回去。

路上，他又順道去了一趟張生和張保慶家，知會了對方一聲，拜託他們萬一自家娃娃有事，讓他們幫忙照應一下。

麥花聽說永寧幾個都去唸書了，連楊家發都去了，也和鐵蛋奶商量，想用自己做繡活的工錢送鐵蛋去上學。

鐵蛋奶不想讓麥花破費，說鐵蛋年前在村裡已經認得幾個字，沒必要再去學堂花錢。

麥花不肯，她去找紀永靈支了自己的工錢，另外又朝紀永靈借了些錢，去集市上割了一條肉，又買了些布，給鐵蛋趕製了一身衣裳，準備送鐵蛋去唸書。

雖然鄭秀才家的學堂很簡陋，但鄭秀才做足了準備，抄寫了些書給娃娃們念。

娃娃們也知道書的寶貴，都十分愛惜，不敢輕易用手去摸。因為這些書他們唸完，還要留給學堂裡後頭的娃娃。

這日，是頭一天唸書。

屋外日頭晴暖，倒比屋子裡暖和舒服。鄭秀才就讓娃娃們搬著板凳到院裡跟著唸書。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鄭秀才在最前頭搖頭晃腦的揹著書，下面娃娃也搖頭晃腦的跟著念。

先前林生文在的時候，在牛家莊已經教過《三字經》，所以牛家莊來的幾個娃娃都會背。

紀永寧背了一會兒，就有些坐不住。

“噓，噓——”他趁著鄭秀才不注意，縮著腦袋悄悄地朝二蛋擠眉弄眼，想和二蛋商量一下等會兒散學一起去掏鳥窩。

“嫑吼叫！”坐在紀永寧前頭的鄭喜定被紀永寧吵到，她回頭瞪一眼紀永寧，生氣地皺眉低聲呵斥道。

“嘢，你慫還倨滴很！我就吼叫，關你屁事！嫑以為你是先生家的娃娃，就倨滴二五八萬！”紀永寧瞪著眼珠子，昂著下巴，朝鄭喜定低聲說道。

原本上次紀永寧幾人頭一回過來鄭秀才家，因為紀滿慶等人對鄭喜定的誇獎，就惹得紀永寧有些不喜這個鄭喜定。

如今見這個鄭喜定來尋事，他可不讓著對方。

雖然鄭喜定是先生家的“兒子”，學堂裡的其他娃娃都怕惹她，但他紀永寧可不怕！

她鄭喜定要是敢跟先生告黑狀，告一回，他紀永寧就套個麻袋捶她一回，讓她知道自己的厲害！

再說了，作為學堂的先生，要想管教好學堂裡的娃娃，起碼得管教好自己的“兒子”才是。他相信鄭先生一定會公允處事。

鄭喜定跟著鄭秀才唸了幾句，見二蛋不理紀永寧，紀永寧又去和另外一邊的楊家發在說話，氣的她咬牙切齒。

鄭喜定扭頭朝紀永寧低聲吼道：“批叨批叨，你話就多滴很！話多，回你屋裡說去！這是學堂！嘴碎地跟你褡褡上的破破一樣！”

“嘢——你還越來越倨咧！看我一捶……”

紀永寧話還沒說完，就見鄭秀才朝這邊走來。於是他忙裝作認真唸書的樣子，低頭跟著唸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