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紀永靈好不容易偷摸種完花生,已經是累得直不起腰了。她捶著背,直起身子回頭望向自己的勞動成果,那種勞動帶來的滿足感油然而生。
可是,地裡另一頭怎麼有兩個腦袋在晃動,他們在幹啥?
紀永靈定睛一看,不好,忙大聲喝道:“你們弄啥著哩!”
正撅著溝子刨土窩子的紀永寧和紀永周站起身,高興地朝紀永靈喊道:“姐,這地裡有寶貝!”
紀永靈突然覺得自己心絞痛要發作,她捂著胸口看著紀永周兩兄弟笑眯眯地朝自己跑過來。
紀永周跑到她跟前,捧著衣襟,邀功似的說:“姐,這地裡頭有落花生哩!你看,我們刨了一大把!好吃滴很,給你嚐嚐。”
紀永寧也跑過來開心道:“姐,你剛拔油菜根都沒看著嗎?這一行地裡每個窩窩都有落花生,原來這東西是野生的啊!”
“啊啊啊,我的花生種子!”紀永靈捂著胸口,內心發出土撥鼠的嚎叫。
因為她是偷著種,就怕萬一被村裡人不小心挖出來吃,所以這些花生沒拌藥,也沒泡水。可是千算萬算,萬萬沒想到,自己前頭種,後頭竟然被自家兩個堂弟挖開偷吃。
紀永靈看著兩個小傢伙喜開顏笑地撣落花生上的黃土,撥開最外面的紅色花生衣,喜滋滋地把花生仁遞過來給她,她就胸痛地說不出話來。
此刻她非常能理解胡喜容為什麼喜歡拿個笤帚抽打面前這兩小子,因為她也想做同樣的事。
紀永週一臉天真地說:“靈兒姐,你不吃嗎?好吃滴很,嚼在嘴裡油蔫蔫的香,比咱奶過年時候稱的落花生好吃多咧。咱奶過年的時候只稱了一斤,那花生粒比黃豆大不了多少,還沒吃幾個,嘴裡的滋味都沒嚐出來,就吃完咧。
你看這個落花生,個頭多大!真香,嘿嘿。”說著像小松鼠一樣咀嚼著花生仁,笑得看不見眼睛。
紀永靈覺得自己的心絞痛都已經要演變成心肌梗死了,還是趕緊先自我搶救一下吧。
她深吸幾口氣,捋捋胸口,平復一下心情說:“這是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種子,剛剛種下你們就給刨出來了,你們就不能等它長大結更多的落花生嗎?”
“真的嗎?可以結出來嗎?”紀永周欣喜地問。
紀永寧一跺腳,急忙道:“哎呀呀,姐你咋不早說哩!快快快,永周,咱倆趕緊把剩下的埋回去。”
“嗯嗯!”
兄弟倆又撅著屁股去埋花生。
紀永靈一時覺得好笑,無奈喊道:“落花生種子貴得很,你們嫑跟任何人說我在這兒種了落花生,也嫑和咱爺咱奶說,到時候給家裡人一個驚喜。”
紀永寧和紀永周對視一眼,高興地答應道:“知道咧,過年有落花生吃嘍——”
“記得有空就過來趕鳥,別讓鳥把種子吃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