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永靈點點頭,說:“也不必太過逼迫自己,唸書這個事,盡力而為就成。要是能考上功名最好,考不上,多學些東西也沒有壞處。”
古代讀書科考有多難,她還是知道的。哪怕是在讀書風氣之盛甲於天下的江南,科考錄取率都不是很高,更何況是在沒有名師大儒的西北。普通百姓想要透過科舉突破階層真的是太難了。
紀滿川看著這一幕,心中也頗為感動。
他走上前,拍了拍紀永松的肩膀,說道:“人常說,窮不離豬,富不離書。永松,你是個能唸書的,就只管好好念,銀錢的事,你不要太過操心。除了你爹,你還有我們幾個叔哩。你三叔和你四叔如今也能掙些,你要是趕考要錢,到時候我跟你四叔給你湊。”
紀滿慶也笑道:“就是,永松娃,你只管唸書,銀錢的事自有我們大人操心。”
紀永松用力點了點頭,心中有許多說不出的感動,但心裡也有了前所未有的底氣和力量。
紀水草見紀永松接下了那五兩銀子,也嘆口氣道:“好,滿川,既然你這麼念著自家姊妹,那這錢我也就收下咧,以後你姐我有立扶咧,一定還你!”
見自己大姐和侄子收下銀錢,紀滿川心裡是歡喜至極。
這些年,她大姐和大姐夫農活沒少幫著家裡;他大哥逢年過節都會給家裡送些肉或者其他吃食,雖說不多,但已經分家的兄弟,這份情意最是難得。
以往,他總是覺得愧疚,不過如今他也有能力回報一二,心裡熨燙至極。
見銀子都送出去,紀永靈又拿出來幾個葫蘆給紀水草和紀永芳,說:“大姑,大姐,這是自己家裡做的面油。如今天涼了,風頭高,用面油擦臉,能防著臉被吹裂。”
紀水草又是推辭:“哎呀,你留著和永茹你們娃娃用就成咧。我不要,反正我這個年齡,娃娃都這麼大咧,還有啥好抹的哩。”
胡喜容不滿地笑道:“大姐,看你這話說的,咱娃娃大咧怕啥!娃娃大咧咱這當孃的就該糙眉糙眼的?要我說,咱女人家這臉皮子該護就(保護)就得護就!咱娘天天都抹哩,你看咱娘這臉是不是潤光了老多?”
楊氏也笑呵道:“對著哩,這面油擦了臉,臉就不會繃得緊邦邦的,舒服多咧。你還不擦?你兩個兄弟天天都擦哩,尤其滿慶,擦得最勤!”
“哎呀呀,我就說這一次上來,滿慶那臉蛋子一直都是亮堂堂的,也不見皴的起皮。我心裡還想,這是因為家裡光景好過咧,人有精神咧,原來是抹了面油啊。”紀水草笑道,“那我就收下咧。”
紀永芳見紀水草收下,也收下向紀永靈道謝。
紀永靈看著紀永芳粗糙的手背上都是開裂的口子,心裡不由嘆息。漿洗衣裳的活真是太辛苦了,如今還是秋裡天,要是到了寒冬臘月,估計紀永芳和她孃的手都得凍得紅腫爛開。
她想了想,對紀永芳說:“大姐,要不以後你別去漿洗衣裳咧,不如去擺攤子賣面油吧!”
紀永芳聽了這話,猛地抬頭看向紀永靈,眼裡盡是不解。
紀永靈解釋道:“這面油做起來不費啥功夫,你跟我學一次肯定就會。反正你住在縣裡,去城裡或者集上擺個攤子賣這面油,省事省力還能掙錢,比你漿洗衣裳強多咧。”
“這........不太行吧.......”紀永芳目光掃過賈蓉花和楊氏,遲疑道。
賈蓉花把紀永芳的遲疑和顧慮都看在眼裡,不過她也知道自家女兒的用意。家裡日子眼見過得好起來了,算上今日收到的林公子謝禮,自己女兒都足足有一百五十兩銀子,也不缺賣面油的這點銀錢。
賈蓉花看著紀永芳說:“永芳,你妹子這個主意好。反正明兒你屋裡的玉米也收得差不多咧,你過來,我教你做這面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