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生爺,粘在乾草上的那些羊水別扔,都讓母牛吃了吧,聽說可以幫著母牛下胎衣咧。不過胎衣還是不要給母牛吃咧,免得母牛拉肚子。小牛娃子就讓它先趴著吧,如果被母牛舔幹了還是站不起來,就擠些奶給小牛娃子喝吧。”紀永靈一一叮囑著。
牛根生認真記下,再次抱拳道謝。
吳巧霞也從一邊走了過來,感激地看著紀家幾人,說:“紀二叔、紀六叔,我娘在屋裡燒了水,您和大家歇歇,喝口水再走吧。”
“不咧,這麼晚咧,你們這後邊還有一攤子事呢,趕緊收拾收拾,我們就先回去了。”紀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朝門口走去。
紀永靈對吳巧霞笑笑,也跟著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紀滿慶還是很興奮,不停地問:“靈兒,你在那牛溝子裡摸到的小牛是啥感覺?”
紀滿川涼涼地說:“下次你去摸摸就知道了,你不光可以摸,還可以去舔一舔牛溝子。”
“三哥,你這人!算咧,我不和你說,我和靈兒說。”紀滿慶咬一下牙道,“靈兒,你咋想起去掏牛溝子,往外拽小牛娃子呢?”
“啥叫掏牛溝子,誰說靈兒掏牛溝子咧!”紀滿川停下腳步,衝著紀滿慶大聲叫道。
“三哥,你,你先瀉瀉火——”
紀老六看看鬥雞一般的兄弟倆,笑著搖搖頭。
“你倆再大點聲,最好把整個村的人都吼起來!”紀老爺子回頭瞪著兩個兒子。
紀永靈也笑著搖搖頭,對紀滿慶挑挑眉。
紀滿慶用嘴型說道:“明兒跟四叔好好說說。”
紀永靈笑著對紀滿慶,也是對前邊幾人說道:“劉阿婆曾經說,窮苦百姓的村子裡,哪裡分什麼給人看病的大夫和給牲口看病的獸醫,都是兩把抓,所以也教了一些技巧給我,另外還教了我做可以幫助母牛生產的工具呢。”
紀滿慶“o”著嘴,發出無聲的讚歎,其他幾人也都不吭聲地點點頭。
片刻之後,紀老爺子低沉的聲音響起:“靈兒啊,今兒你救了里正家的牛,確實做了一件大好事,但是老漢我還是要說,年輕人不要太露鋒芒的好,學(堂)裡的先生說過,立如睡,虎行似病,正是他攫鳥噬人的法術。所以聰明和才華有時候還是要遮掩著些。”
紀滿慶有些不服:“爹——”
紀老爺子一個瞪眼過去,紀滿慶縮了腦袋。
紀老爺子看向自己六弟,說:“老六,今兒這事,只說娃娃幫了些忙,不要說娃娃咋幫的忙。”
紀老六揹著手,點點頭:“二哥,靈兒娃做了啥,我確實都沒看見,不過你說的我記下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