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志遠侷促道:“紀大叔,不必,不必——”
紀滿川笑著坐到霍志遠對面的馬紮上,說:“寒窯簡陋,招呼不周,千萬不要嫌棄。”說著又介紹了紀老爺子和紀滿川。
霍志遠忙起身,朝紀老爺子行禮問好,驚得紀老爺子也站了起來。
紀永靈送走劉綠,正在翻看之前處理的百部草,思考著怎麼弄成百部酊,畢竟這個時代又沒有酒精,看來還得自己先弄酒精。
“酒精啊,家裡連酒都沒有,哪裡弄酒精。哎——”紀永靈正在自言自語,就聽到她爹叫她,便走了出去。
紀永靈特意挑了兩個沒有豁口的碗,裝了兩碗蜂蜜水端了過去,她實在不知道上次那個書生來她家做什麼。
霍志遠見紀永靈用老舊的方木盤子端著兩碗水過來,忙起身要去接。
紀永靈穩穩將盤子放在小矮桌上,端了一碗放在霍志遠面前,霍志遠忙道謝。
紀滿川一直滿臉笑意地看著霍志遠,說:“霍公子,不要客氣。我們莊稼人家裡沒有啥能招待你們城裡人的東西,先喝一碗糖水解解渴。”
霍志遠有些乖巧地點點頭。
啟文提著幾包吃食進來,將東西恭敬的放在矮桌上。
紀滿慶拉過一個馬紮,對啟文說:“坐——請坐——”
啟文忙擺手拒絕,出了院子。
紀老爺子父子幾人見狀也有些不知所措,畢竟他家是第一次接待這種帶下人來的有錢人,也不知道人家家裡啥規矩。
之前接待濟世藥行王掌櫃,他的小廝當時一直在外面馬車上等,他們也就沒在意了。這次的霍公子帶小廝進來,他們總覺得讓人家一直在外面等著不大好,但又不知道怎麼做。
紀老爺子只好開始拉家常:“霍公子啊,你家是哪的啊?口音聽著不大像我們寧平縣人。”
霍志遠一愣,他以為自己的寧平話已經學得很好了,而且平時說話都是用方言,沒想到還是能聽出來。
不過他也不想說他家是京城人士,便說:“我家是直隸的,來咱寧平縣快兩年了。”
紀滿慶笑呵呵地說:“哎呀,城裡娃娃啊。那你家裡是弄啥的?走商還是財主啊?”
紀滿川戳一下紀滿慶胳膊,說:“你問這麼多弄啥?你當你是縣衙裡的官差,審問犯人哩嗎?”
紀滿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咋咧麼?諞閒傳也要知道人家是哪裡人,家裡弄啥的,不然咋接得上話!難不成人家說城門樓子,你說胯骨軸子。”
紀滿川瞪著紀滿慶,想罵又怕外人笑話,但又忍不住不罵,只能放句狠話:“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