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甚?”
林生文見紀永靈臉上又冒出那日在溝裡邀他來給村裡娃娃教書的那種笑容,而且稱呼也換成了林先生,心裡立刻警鈴大作。
紀永靈繼續笑得和藹可親,說:“是這樣的。娃娃光念書也不行啊,知道了道理,還得識字呢!我要求也不高,你可以把練過字的紙,給我一些不?我裁剪下來,然後貼在木板上,給娃娃們看著認認。會認幾個字,才能真的不被哄騙。”
因為紙張昂貴,加上古人敬重文化、學識,所以格外敬惜字紙。
她之前問過紀永松,一般條件的讀書人,練完字的紙要麼被賣了去做“還魂紙”,要麼給家裡女人剪鞋樣子,或者糊窗,包調料粉之類的,甚至還有放棺材裡的。
總之,即使是寫過字的廢紙,也都是有用處的,絕對不會隨意丟棄糟蹋。
有錢人家寫過字的紙也不會隨便丟棄,都會找一個廢紙簍,收起來,到特別的地方焚燒銷燬。
林生文見是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大手一揮:“區區小事,小爺的字那可是被先生誇過頗具風骨,獨樹一幟的。明兒小爺就拿些過來,給你瞻仰瞻仰!”
聽林生文又開始自稱小爺,紀永靈的後牙槽咬了又咬,但臉上還是維持笑意,道:“多謝,多謝!還是林先生大氣!”
她才不管字好不好看,畢竟紙和學識在這個時代可是金貴東西,只要娃娃能認字,順便自己再多認些字就成。
第二日,林生文果真帶了一大沓寫好大字的紙過來。他當然不會說這是他連夜寫的,更不會說裡頭好多都是霍志遠寫的。
“給,拿去,夠用吧?”林生文昂著頭,把那一大沓捆綁著的紙甩到紀永靈懷裡,瀟灑道。
紀永靈被懷裡這沓紙甩地往後退了兩步,不過她並不生氣,相反高興得兩眼冒光。
她看著這一疊好字好紙,在懷裡掂了掂,嘿嘿一笑,道:“夠用,夠用!多謝,多謝!”
今日,林生文又是隨性地教娃娃們念些書。
娃娃們昨日的新鮮勁還沒過,今兒早早帶上小馬紮過來排好隊,等著林先生教學。
林生文搖頭晃腦地帶娃娃們唸了幾句《三字經》,又跳到《百家姓》,後又唸了幾首《詩經》裡的詩,然後又教起了算學。反正想到什麼就唸什麼,全憑自己心意。
娃娃們也不介意,小臉都是一副認真的樣子,也不管能不能理解所背的東西,反正跟著背就是。
深秋的北風吹過,已經有些冷了。還好天氣好,暖橘色的日頭曬在身上倒讓人覺得很溫暖。
雖然教學場地簡陋,但是場裡娃娃跟著林生文搖頭晃腦唸書的聲音格外動聽,引得不少過路去地裡的大人,都要樂呵的駐足看上一會兒。要是有自家娃娃在場裡的,那觀看的大人更是比吃了白麵饃饃還高興。
對於女娃娃也一起來跟著唸書,大人們也沒啥意見。
人家城裡來的林先生都沒意見,願意教自家的女娃娃,他們當父母的能有什麼意見。反正這麼大的娃娃如今也幹不了啥活,每日也是在村裡竄來竄去。如今倒好,可以跟男娃一起唸書,學拳腳,這可是正經事。
紀永靈並沒有在場裡多待,她要做酸棗糕,還要和她娘幾個人商量如何給石景秀那邊的鋪子裡做立體刺繡。
事情是多得不得了。
不過,她剛要下去院裡,就被紀永菲擋住了。
“永菲,你有事?”紀永靈抬眼,不明所以地問道。
村子不大,這兩日大家談論的都是老紀家場裡來了一位長得好看的年輕先生,會教娃娃們唸書和拳腳功夫。
人長得好看也就算了,心地又善,而且看起來還是有錢人的出身。所以引的村裡有些女人就開始各種打趣,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