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做錯事的是他們,可是最後好像受傷的反倒也是他們一樣。
胡軼鳴哀求道:“對不起,永靈,你先冷靜點,回去我再跟你解釋。
”冷靜,憑什麼冷靜?
為什麼要讓受傷害的一方冷靜?
這是什麼邏輯?
解釋,解釋什麼?都挽著胳膊逛街了,還想解釋什麼?
紀永靈真的有點懷疑自己當初的眼光,她本想讓胡軼鳴當著商場裡這麼多人的面承認自己的錯誤。
可是她突然覺得沒有意義了……
因為就在剛剛,胡軼鳴默默地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給鄭樂麗披上,安慰著她,保護著她,愛護著她,生怕紀永靈和陳年秋的撕扯傷害到她。
紀永靈嘴角的笑意變得苦澀,她二話不說,拉上陳念秋,轉身快步離開。
陳念秋還在氣憤地扭頭叫罵著,她不理解紀永靈為什麼突然離開,明明丟人的是那兩人。
紀永靈眼角沾著憤恨的淚水,說:“我們這些舉動在他眼裡只是徒勞的發瘋,像是沒有得到禮物的幼兒園小朋友。這讓我感覺是一種恥辱,他們不配!”
在回去住處的計程車上,紀永靈手機不停在響,螢幕上閃現的是胡軼鳴的名字,紀永靈自嘲地劃開手機,結束通話。
她不想聽到任何牽強的辯解,如果胡軼鳴大方承認,紀永靈倒會高看他一眼。可是出軌的男人總會給自己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來解釋,彷彿錯的是對方,自己永遠沒有錯。
紀永靈不想聽……
一直以來,紀永靈認為自己在感情世界裡是個膽小的人,她覺得愛情和婚姻就像一場豪賭,她自己沒有資本上桌,她賭不起。
從她讀高中起,她就很懼怕陌生男生,她一直覺得兩個陌生人發展成親密無間的戀人是一件不可思議又有些可怕的事情。
在胡軼鳴之前,她根本不給其他男生靠近的機會,她不想談戀愛,不想有超過普通同學的男女關係,她只想學習、工作、養活自己。
陳念秋說她像個刺蝟,遇見異性就立刻展開全面防禦機制,豎起渾身的刺。她覺得無所謂,愛情可以有,但不是必需品。
那時候,胡軼鳴苦苦追求她,幫她去自習室佔座,陪著她看書做筆記,送她兼職上下班。
開始時,她覺得很窒息,她很排斥被異性如此近距離地接觸,她覺得對方會像一根藤一樣,纏繞得她無法呼吸。
但是,感情就是這麼奇妙,當兩個人漸漸熟悉後,她發現自己再也沒有那種對愛情的抗拒感了。
那時候她想明白了,她不是真的抗拒愛情本身,也不是抗拒異性,她只是害怕擁有過後的失去。
她害怕面對那種拼盡全力投入感情後,最終卻要失去的痛苦和失落。她害怕自己在愛情中變得脆弱,害怕自己會受到傷害,這種恐懼讓她在一開始的時候總是保持著安全距離,不願意輕易地敞開心扉。
就如當年,她時時刻刻期待著父母回家過年,可是希望越大,痛苦就越多。如果自己對父母的依戀沒有那麼深,那麼失去後也不會那麼難過。
她想,從熟悉的同學成長起來的校園愛情應該比較牢固,沒那麼容易變質吧?
畢竟,從課堂到操場,從自習室到畢業典禮,那些共同度過的青澀歲月是他們愛情最堅固的基石。
所以她接受了胡軼鳴,也對愛情和婚姻有了信心。然而,沒想到任何愛情在現實面前都是如此不堪一擊,哪怕她早就做好了婚後對方可能會出軌的心理建設。
其實失戀並不可怕,畢竟不是當初失去父母雙親般的生離死別。紀永靈也不是那種容易被挫折擊垮的人,她只是憤怒,為什麼對方出軌的代價如此低廉?
那晚,紀永靈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