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一個小布袋子,遞給賈老孃,道:“娘,這是我爹孃讓帶過來的兩斤白麵,給您二老做面吃。”
賈老孃推辭道:“來就來嘛,帶這弄啥,留給你爹孃和娃娃他們吃。”
紀滿川把袋子放在灶房窯洞的窗臺上,說:“娘,就別推辭咧。我和滿慶是過來看看家裡有啥藥材不,收一些回去。”
“咋?收藥材弄啥,是家裡誰生了病嗎?”賈老孃急急地問。
紀滿川坐在院子裡的核桃樹下,摘下頭上草帽,拿在手裡扇著風說:“沒有誰生病,是靈兒張羅了一些小生意,收一些藥材給府城的藥鋪子,所以我和滿慶過來一趟,把家裡的藥材收一收。”
一聽沒人生病,賈老孃鬆一口氣:“沒生病就好,咱窮苦人可生不起病。”
接著賈老孃又嘆氣說:“你看我這當孃的,除了前些日子給蓉花送生去過你家一趟,這蓉花都生完好些日子咧,再都沒時間沒過去,真是——哎——”
紀滿川搖搖手裡的草帽,不甚在意地說:“娘,沒啥的,咱這離得也遠,不方便。到時候二丫頭滿月,您和我爹大家過來吃碗麵,對咧,老二叫永安,我爹給起的名。”
賈老孃用沾著菜葉子的手抹下眼角,說:“永安好,永安這名兒一聽就能平平安安。那天你讓人傳話過來,說蓉花又生了個丫頭,我這心就不得勁,心想著反正你們年輕,還能再生。後來那人又說蓉花是提前發動的,我想怕不是我送生給送壞了吧?”
“不然咋能頭天送完生,第二天就生咧。我這心就一直揪成一團,想上門去看看吧,可是這家裡蓉魁兩口子又出門做工咧,兩個娃娃小,實在走不開。”
紀滿川放下手裡的草帽,兩手搭在膝蓋上,問:“跟您送生無關,您別多心,回頭蓉花出月子,讓她跟您說。對咧,蓉魁老弟兩口子弄啥去咧?”
賈老孃搓著手上菜葉子,說:“隔壁鎮平縣有人組了一夥廚子,專門到處跑著給人上門做紅白喜事。蓉魁媳婦擀麵手藝好,去幫了一次忙,被相中,讓兩口子跟著去一打(一塊)做事咧。”
紀滿川點點頭:“也算是個活計,雖然東奔西跑辛苦點,但是兩口子一起也有個照應,還能掙兩個錢。蓉連呢?是跟我爹一起去地裡咧?”
賈老孃長嘆一口氣:“哎,這個老三,最不讓人省心。聽風就是雨,天天就跟著人往外跑,連個婆娘都沒說上,要是能安心去地裡刨土就好嘍。這不,上個月聽人說西山溝那邊山上挖啥石頭,有人高價收哩,就跟村裡的幾個青壯跑去咧。”
紀滿川一聽就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