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染得。呵呵,不過主要是你給的染料好。”
“不不不,是四嬸手藝好,染得好。”
胡喜容收起來布,有點糾結地說:“你說我這線,明兒真的能賣出去嗎?”
“能,絕對能,明兒我陪四嬸一起去。”
胡喜容滿意地笑笑,把繩子上的線取下來,整齊地擺放進一個乾淨的籃子裡。
不過,還沒等她把線都收好,院外傳來一道聲音。
“永寧爹,永寧娘,在不?你家永寧把村裡的老墳給爆(炸)咧!”里正牛根生喊道。
“啥?”胡喜容跟紀永靈大眼瞪小眼,迅速朝院外走去。
院外,牛根生雙手背在身後,皺著眉看向四個排排站,渾身是土,活像出土文物似的娃娃,生氣又無奈地嘆一口氣。
紀永寧幾個泥頭泥臉,看臉已經分不出誰是誰了,都緊張地搓著衣襟。
胡喜容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四個排在一起的被土糊得嚴嚴實實的蘿蔔頭,一時間怒火中燒,抓起不知何時立在院門口的燒火棍,不由分說就要朝幾個泥娃娃揮過去,嚇得幾個娃娃忙抬胳膊擋頭,往後跳。
紀永靈一把抓住胡喜容的手腕,忙說:“四嬸,別打!”
胡喜容咬牙切齒道:“不打?不打都對不身上的衣裳,對不起我熬夜點燈給補的褲襠。”
紀永靈想要奪下胡喜容手裡的燒火棍,可是胡喜容手勁大得出奇,她試了兩次,都搶不過來,只能繼續勸說:“四嬸,我的意思是應該先叫娃娃洗乾淨了再打,不然這剛從土裡刨出來的樣子,萬一打錯了人咋辦。”
紀永寧和紀永周娃娃見狀,也顧不上身上的土,眨巴著眼睛一臉期待地望著她娘。二蛋和鐵蛋趕緊往紀永寧兄弟二人身後退了退,把他兩兄弟暴露在前。
胡喜容怒吼道:“說,你們弄啥活去了!”
紀永寧小心地看一眼她娘,說:“我說了你別打我。”
胡喜容被氣笑:“反了蛋咧,做了錯事還敢跟老孃講價?”說著又提起燒火棍要打,嘴裡呵斥道:“我看你倆今兒皮緊得不行!說不說?不說我今兒叫你認得我!我看你倆這溝子是尋的捱打哩!”
紀永寧往後躲了一下,撇撇嘴說:“說了也要捱打,不說也要捱打,那我就不說咧。”
這句話徹底激怒胡喜容,她一棍子下去,打在紀永寧屁股上,紀永寧疼得跳腳吱呀亂叫。
眼見胡喜容還要繼續再打,紀永靈忙擋住她的胳膊說:“四嬸,冷靜冷靜,我里正爺還在哩,咱先問問咋回事。”
牛根生也說:“先嫑打娃咧,老墳現在被爆塌咧,得商量商量咋弄。”
胡喜容瞪著眼,咬著牙,臉上的肉都在顫動,惡狠狠地說:“你倆老實給我說,到底咋回事,老墳咋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