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滿慶將拔出的核桃樹鬆開,斜靠在院牆邊上,彎腰撿起幾個搖落下來的青皮核桃,在手裡拋了拋,說:“難怪人常說,人不講理鬼都害怕哩。我看這不講理的人就跟這樹一樣,沒必要活那麼久,反正爛到根兒咧,不如早些死了去。”說著轉頭看向劉紅小叔子。
劉紅小叔子以為紀滿慶要拿手裡的核桃砸他頭,“呀呀”直叫著,跳躲到他娘身後。
劉紅婆婆手指指著紀滿慶,嘶聲嚎叫著:“不是人,不是人,你牛家莊都不是人,簡直就是一群土匪!我不信這世道還沒有王法咧!劉綠,我今兒就是死在你面前,也不叫你把劉紅領回去。”
紀滿川上前,一把拽出之前被紀老爺子挖在地上的钁頭,握著钁頭柄,把钁頭的鐵頭用力砸在地上,說:“那就死在這兒吧,死法你自己選!”
劉紅公公一看,劉綠今兒帶來的是一群不要命的,眼神陰森森地思量一會,說:“好!劉綠,你姐你帶走,錢糧和轉弟留下!”
“不,轉弟我也要帶走!”劉紅抱著瑟瑟發抖的女兒說道。
劉綠有些為難,畢竟轉弟跟著他爹姓,是男方家的娃娃,而且她爹歿了,她爺爺奶奶不讓帶走的話,他們還真有些難辦,畢竟跨不過禮法。
劉紅婆婆見自家老漢鬆口,想反駁,又覺得今天他家人單勢薄,再說這個寡婦兒媳她早就不想要了,所以出聲道:“就是,劉紅帶走,娃留下!”
“不,轉弟今兒我是一定要帶走的!留到這屋裡,誰知道我娃會遭啥罪,說不定明兒就被你們折磨死咧!”劉紅堅定道。
楊氏看著劉紅,嘆息了一聲,想著當個說事的中人,便上前和劉紅婆婆說:“她姨,咱都是當娘當婆婆的人,你咋對旁人家的女子,旁人家就咋對咱的女子!
劉紅也算是很賢惠的媳婦子了,你娃已經歿咧,你讓劉紅把娃帶走,以後還能當個親戚走動。你要是留下轉弟一個孫女,咱都是半截身子埋到土裡的人,能有幾天活頭,咋把娃娃抓養大哩?”
劉紅婆婆眼珠轉了幾轉,說:“轉弟帶走也成,再加一擔麥子和一兩銀子!”
紀滿慶像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譏笑道:“你老婆子還學蠅子吹喇叭哩,好大的口氣啊!這麼愛錢,咋不去搶咧!”
劉紅婆婆剛要罵人,就聽轉弟有氣無力地說:“娘……娘……我腰好疼........”
紀永靈和楊氏顧不上其他,忙上前去看劉紅懷裡的轉弟,只見轉弟疼得小臉和口唇蒼白一片,毫不見血色,額頭也冒著冷汗。
劉紅緊張地摸著女兒的臉,帶著哭腔問:“轉弟,不怕啊,娘帶你去看大夫。”
紀永靈蹲下身子,對劉紅說:“紅姨,你把轉弟放平放在地上,讓我看看,我會點醫術,先給娃看看,不行咱再上醫館。”
劉紅一聽,忙輕輕把懷裡的轉弟放平在地上,緊張又害怕地看看女兒,又看看紀永靈,嚥了口唾沫,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
紀永靈輕輕撫摸著轉弟的頭,將她的身子輕輕翻向一側,說:“轉弟乖,不怕!告訴姐,你哪兒疼,給姐指一下。”
轉弟疼得小臉皺成一團,眼皮都要抬不起來,小手無力地在脊柱旁點了一下。
紀永靈掀開轉弟的上衣,仔細在她的腰部,尤其脊柱旁檢視起來,見轉弟後背及腰部並無外傷痕跡,她思索著問:“只有這一處疼嗎?是骨頭疼,還是肉疼?其他地方疼不疼?肚子疼不疼?”
轉弟已經痛得要說不出話,斷斷續續道:“其他.....地方不疼.....只.....那兒……疼。”
紀永靈思索著,準備去按壓脊柱,突然脊柱旁有個紅點吸引了她,她低頭凝神看去,只見那個小紅點像小紅痣又不完全是。
她正準備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