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帶著霍志遠離開的霍正廉聽到下人回稟,立刻帶著衙役從縣衙大堂急步走了出來。
一名衙役豁開人群上前,低頭打量了一番祝狗牛,又喊了兩句,見毫無動靜,便揪著祝狗牛的肩頭,把他側身翻了過來。
大家這才看到,祝狗牛的一側大腿正在快速往外噴血,鮮紅的血洶湧而出,染紅了他的衣裳,也染紅了地上的黃土。
周圍人嚇得紛紛叫嚷著往後退去,空留祝狗牛面色蒼白的躺在地上。
霍正廉一個眼神,旁邊的衙役和捕頭趕緊上前,彎腰低頭在祝狗牛身上檢視。霍志遠躲在一群衙役身後,踮著腳,躍躍欲試地想上前。
那名捕頭撩起衣袍蹲下,仔細地檢視著祝狗牛的大腿處,只見他的一側大腿處紮了一根火柴棒大小的小木楔,木楔已經被血水浸成紅色。
捕頭縮回身子,起身朝霍正廉拱手道:“大人,這祝狗牛怕是不知何時被木楔扎傷了血脈,所以失血過多跌倒,暈死了過去。”
“人還活著嗎?速去請大夫。”
“回大人,人已經不動了,好像也沒了氣息。”押送祝狗牛的衙役蹲身在祝狗牛身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回話道。
霍正廉擰著眉頭,思索一番,道:“既如此,先將人收拾一下,抬下去。”
“是——”
霍正廉帶著衙役轉身離去,霍志遠跟在他爹身後,回頭在四周人群中瞄了幾眼,沒尋到紀永靈的身影,只能作罷,跟著一群人回了縣衙。
幾名衙役見霍正廉走遠,有些嫌棄和躊躇地看著滿身是血的祝狗牛,一時有些不知道如何下手。
紀永靈略微擠上前,低頭微眯著眼,看著之前還如山一般將自己提起來的祝狗牛,此刻已經變成一具屍體。
其實也可以不是一具屍體,是能搶救一下的。但是這個世上恐怕只有她才能救活他,當然也可能救不活。
畢竟刺傷他的人是自己,而且刺傷的是股動脈。
誰都沒有看見,就在剛才祝狗牛抓起她時,她一手飛快出針、收針,用一枚鋼針刺破了祝狗牛的股動脈。
雖然是比較粗的鋼針,並不能和錐子之類的利器相比,所以“飛針”刺殺後,祝狗牛的股動脈處只有細細的血流呲了出來,沾染在那本就有血跡的藍黑色褲子上,順腿流入了他的鞋靴內。
周圍包括祝狗牛在內的所有人,誰都沒有覺察到他的大腿根部開始流血,也沒注意到他的面色開始轉白。
紀永靈審視著祝狗牛,審視著他的腿根部,原來刺傷股動脈致人死亡速度真的這麼快啊。
以前她在臨床上搶救過不少被急救車送來的股動脈破裂患者,只是送來時都已經失血過多瀕臨死亡或者已經死亡,所有的搶救措施都是回天乏術。
當時有一例患者,只是因為和小混混發生口角,就被對方用鑰匙配飾小刀捅到股動脈,出血速度極快。據報警人說,這人從被捅到倒下只有不到30秒。
她當時還用全身血量計算了一下每秒鐘的出血速度。
那時科裡的老同事再三告誡他們,絕對不要和愣頭青打架。俗話說,打架怕帶傢伙的,帶傢伙的怕不要命的,這種愣頭青就屬於不要命的。
因為他們下手根本不知道輕重,不知道哪裡是要害,應該避開,不知道把人打死的後果,又剋制不住情緒,稍微挑逗就能動刀子。
就像那個小混混,可能根本就沒想要對方的性命,但是卻衝動捅在了股動脈上。現場除非有經驗豐富的戰地醫生,還可以生死時速搶救一下,不然被捅者基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股動脈破裂啊.........短短几十秒,就可以奪走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而現在,她竟成了那個捅人股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