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掌櫃滿意地點點頭,道:“高義!雖說這方子沒有驗證,但是明明可以用方子換錢,你們卻非要賣草藥維持生計,心性高潔,馬某佩服,所以這藥方馬某自會告知天下杏林。你們先收艾葉,這方子裡有的其他藥材你們只管送來,馬某自會收下。”
“多謝馬掌櫃!”紀永靈父女倆齊齊抱拳謝道。
回村的路上,紀永靈問:“爹,我把那藥方子直接送給徐東家和馬掌櫃,你心疼嗎?”
紀滿川不明所以,問:“心疼啥哩?”
“心疼銀錢啊,一個方子少說能換個十來兩吧!”
“噝,你說多少?”紀滿川停住腳步,臉上有點肉疼地問道。
紀永靈笑著搖搖頭:“咋,真心疼啊?”
紀滿川嘆口氣,說:“你要不說十來兩,我還真不會咋想。你這一說,我一想到十來兩銀子白白送人,能不心疼嗎?不過這方子是人家劉阿婆的,要能換錢,人家早換了,何必跟咱似的吃糠咽菜。人家劉阿婆給你,就是心存大義,讓你在適當的時候拿出來救更多的人。咱去不了南邊,給那馬掌櫃去南邊救人,比捏在咱手裡有用多了。”
紀永靈滿意地點點頭:“爹,咱可以靠別的營生掙錢,但是我不想靠這些藥方賺錢。敝帚自珍,只會讓更多的秘方失傳,任何技術都需要突破進步,不然就會愚弱落後,被人追著打。”
紀滿川有些憂愁地望著女兒:“你這娃娃,腦瓜裡天天在琢磨啥哩?你的有些道理你爹我咋有點聽不懂呢,小小年紀,不要想太多,想太多,影響壽數。”
“知道了爹,我肯定長命百歲。”紀永靈默想,自己後世都已經活了28年,這一世,活到知天命的年紀,靈魂上就是百歲老人了。
到家,紀老爺子和楊氏等一聽,竟然有南邊商客會收陳艾,都不難以置信。
楊氏拉著臉道:“你父女倆該不是哄我這瓜老婆子哩?”
紀滿川憨憨地笑笑,道:“娘,誰敢哄你啊,那不是靶場上的小麻雀,膽子不小,在太歲頭上動土哩!”
“去去去,滾一邊去。還是我孫女乖,靈兒,過來,來給奶說說,人家咋會同意收咱這艾葉,這艾葉家家多了去了,平時藥鋪子都不收啊。”楊氏拉過紀永靈,問。
紀滿川不滿道:“娘,你咋不信你娃呢。是真真的,人家起先不收的,後來靈兒說了幾句,那南邊的馬掌櫃就收了。”
“哎呀,靈兒,你這腦瓜子咋這麼好使呢,以前村裡人去賣都沒人收呢!你說,這漫山遍野的艾蒿,要都賣了,咱得掙多少錢呀!”胡喜容剛從灶房走出來,手裡還端著一個簸箕,激動地說道。
紀滿慶嫌棄地瞪了一眼自家媳婦:“你就嘴乾得很,就不能等人把話說完再說,三哥還沒說靈兒怎麼說服南邊那馬掌櫃呢,就被你打斷了!”
胡喜容翻了個白眼,擠在紀滿慶身邊的長凳坐下,顛了兩下手裡的簸箕,說:“你嘴不幹,接話弄啥哩!”
紀滿慶往凳子另一頭挪了挪,剜了一眼胡喜容:“你就日眼的很!”
紀永靈好笑地看著這二人,道:“四嬸,咱家就這點人,不吃不喝,也摘不完這麼多艾葉。而且不是所有艾葉都收,人家只收三年陳艾。”
紀滿慶一拍大腿:“我的爺,這前陣子我把多少陳艾都燒炕了!這得損失多少錢啊!”
胡喜容又翻個白眼,幸災樂禍道:“看你瓜米日眼的,把銀子都能燒了。”
紀滿慶瞪眼:“還不是你嚷嚷著,嫌家裡的陳艾太多了,沒處放了,叫我燒了去!”
“我叫你吃屎去,你咋不去哩!”
紀老爺子聽不下去,咳了一聲,對著紀滿慶道:“娃娃都在哩,你看你兩個,天天就知道笤帚畫像,淨說些沒眉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