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手迴廊。
雖然好不容易,瑞晗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住在一起了,但卻要被迫和肅王分居一年,現在肅王妃還沒嫁進來,算算,分居的日子又豈止一年。在這個世界上生存,又豈能事事盡如人意?
之後瑞晗又忙著給敏兒置辦衣服,首飾倒是算了,一是他不愛戴,二是萬一戴了瑞晗也會覺得彆扭,衣服也都是他平時習慣的顏色式樣,只在面料剪裁上下功夫便是了。
瑞晗張羅給影十七和敏兒建了小廚房,撥了一個廚娘在這邊,除卻三餐,另外想吃什麼便可以自己出錢自己做,不必走公帳。
瑞晗對自己的屋子一點都不上心,覺得只要能看過去便可以,倒是將心思都花在影十七和敏兒這邊。
可能是因為感情上虧欠兩人太多,所以儘可能想要在物質和生活上做出彌補。
正忙得團團轉的工夫,宮裡聖旨到了。瑞晗連忙開啟大廳,設香案接旨。
太監是之前在瑞希身邊的舊人了,見到瑞晗滿面堆笑:“見過肅王夫人!太后娘娘這是給送東西來了!夫人快接旨吧!”
瑞晗連忙跪地接旨。
瑞希確實沒少往這邊送東西,太監宣旨的時候,跟著金銀珠寶玉器古玩一箱一箱往搬。隨著太監嘴裡吐出一長串的賞賜物品單子,瑞晗到最後聽得都有點麻木。
之後,瑞希還私下裡另外賞賜影十七許多東西。
瑞晗心想果然瑞希和自己是一家的,居然採取了同樣的手段——精神上虧欠了的,就用物質彌補。
豫王急衝衝去見豫王妃的時候,對方正在研磨。他站在書案之前,一手託著衣袖,一手持磨,不緊不慢地在硯上研磨。
她全神貫注地盯著漸漸染開的墨汁,全沒將豫王放在眼裡。
悠然風雅的姿態讓豫王呆了呆,隨即又因為對方的無視而更加惱怒。
“王妃!王妃為何拒絕與莫西合作的提議?”過了好半天,豫王終沒有繃住,開口質問。
豫王妃沒有回答,仍然耐心研墨。
“我們現在處於劣勢,若不抓住這次機會,日後要如何翻身?”豫王焦急地說,他也知道莫西是天水人,與他勾結與叛國無異,但是……
“你只顧著國家大義,先帝的仇,你就不想報嗎?”
豫王妃抬起頭,豫王以為他終於肯聽自己的話了,卻不料後者對他說道:“墨有點焦了,麻煩殿下幫我續些清水。”
“你……”豫王一口氣噎住,上不去下不來。但他還是聽從豫王妃的話,幫忙往硯臺裡添了水。
豫王妃順勢握住他另一隻手,帶著他一圈一圈地磨著墨,不知怎地,一開始還有些焦躁,到後來磨得手腕發酸,心情卻漸漸平靜下來。
眼看墨已完成,豫王妃放開豫王的手,轉身拿筆蘸了墨,在早已鋪開的宣紙上,提筆懸腕,動作如行雲流水,一邊寫一邊開口吟道。
“非人磨墨墨磨人,瓶應未罄罍先恥逝將振衣歸故國,數畝荒園自鋤理。
作書寄君君莫笑,但覓來禽與青李。
一螺點漆便有餘,萬灶燒松何處使。”
筆走龍蛇,一氣呵成。口中唸完,手上也恰好收筆。
字跡遒勁,極具風骨。
“莫西派來的人在被我們拒絕之後,轉身去了劉家!”豫王妃一邊說,一邊將墨錠擦乾,收好。
“劉家,劉肅的家?兩年前的君子黨案?”
“聊了很長時間!”
“你說劉家和莫西聯手了?”豫王說道,能培養出當世大儒的世家,勢力也是不容小覷。
“利益所趨,相互利用而已!”豫王妃冷笑了一聲,輕蔑地說道。
“他們有什麼共同利益?……狄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