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會在這裡,戴佳說出自己‘殺人’時,其實她以為江瑟會大吃一驚,看她的表情都會帶著疏離與戒備的。
那會兒出事兒之後,家裡人來看她時,都哭著在問在喊,那種刺耳的聲音如今仍似響在腦海,可江瑟卻不動聲色,沒有疏遠她,也沒有害怕,反倒回頭就查清了事實,為她找了律師來。
戴佳沒有再次提及當日攝影棚內的情景,也沒有再提張華怎麼被她殺死,她甚至沒有再不停的說感謝江瑟的話,坐了一會兒,聊了幾句,便跟著獄警回去了。
江瑟接下來的時間連著幾日來到這邊,偶爾也會與一些囚犯說說話,與曹愈聊聊天,對於監獄的一些情況也有了大概的瞭解。
有些女人才來不久,有些女人已經在這裡呆了很多年。
對於這些犯了錯的女人來說,沒有人不渴望離開這裡的一天。
每天起床、洗漱、吃飯、上廁所的時間都被固定安排,除了勞動改造,還要輔以思想學習,每個人每個月都能有一天見親人的面。
江瑟曾有幸看到過一次,一道玻璃將血緣至親阻隔,玻璃外的親人哭天搶地,淚流滿面,監獄裡的女人卻面無表情,雙眼通紅,雙手擱在腿上,卻不敢喊。
“監獄裡不能哭,哭了就是犯錯。”
曹愈在江瑟身邊小聲的解釋著:
“這裡人多,一旦有人哭了起來,別人也會跟著想哭,情緒受到感染。”
在這樣的情況下,許多人會做出極端的事情來。
監獄勞動強度大,每天會幹得很晚,每年西郊女子監獄會有勞動量分配,完成之後,犯人們會根據完成的任務情況,評表現,最優等的擁有向法院申請減刑的機會,這是這裡每一個人都努力的目標,所以才有江瑟第一天來監獄時,看到許多人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卻頭也不抬織毛衣的情景發生。
曹愈的語氣裡帶著感嘆,監獄中禁止犯人抬手放桌面,接見親人時,手必須放大腿,這也是防止犯人傳遞訊息,是監獄嚴格禁止的。
對於許多犯人來說,見面這一天,是許多人既期待,卻又最害怕的時候,來自親人的責備,來自親人的眼淚,卻只能隔著玻璃,遠遠的看,連喊都不能喊。
那種情緒的壓抑,沒有親眼見過的人,永遠都不會明白。
江瑟一連去了西郊女子監獄一個多月,她時常在家裡的時候,會將攝影機開啟,對著鏡頭練眼神,找感覺。
生日之後,她打了帝都大劇院董潮平的電話,與他約了個見面的時間。
其實除了先前她被常玉壺帶著來練習了一段時間的舞臺劇後,江瑟已經沒有跟董潮平聯絡過了,她打電話來的時候,董潮平還覺得挺意外。
但如今江瑟在娛樂圈也算是有了些名氣,再加上常玉壺的地位又擺在那裡,所以董潮平仍是與她約了時間,親自跟她見了一面。
“常老師最近怎麼樣?她已經很久沒有回大劇院來。”
江瑟是常玉壺親口承認的徒弟,當初常玉壺維護江瑟的時候,還鬧得網上風風雨雨的,事情平息之後,雖說每日新聞層出不窮,大部分網友已經遺忘了當初的事兒,但在常玉壺的粉絲心裡,卻都還記得。
董潮平因為這個事兒,對江瑟態度親近,笑容滿面。
“老師最近報了個攝影班,說是準備十二月中去尼泊爾看看。”
江瑟每個月都會去常玉壺家裡拜訪一次,與董潮平閒聊了幾句,就將話題拐到了正事兒上來:
“最近我想要回劇院裡來跟著大家學習一下經驗,不知道方不方便。”
其實她打了電話過來,董潮平就已經猜到她會提出這個要求了,當下就點了點頭:
“劇院最近排練三部劇。”
他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