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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頁

雪鬱暖和了一點,見雲康沒有責令他走開,放下心來,低下腦袋去看身子泛起不正常顏色的岑歸暄,慶幸現在是剛入冬,否則怕是早已經昏倒了。

他咬了咬氤染淡紅的唇肉,猶豫片刻,道:&ldo;我就是問問他跪多久了。&rdo;

雲康臉色微陰:&ldo;問完你當如何。&rdo;

雪鬱吞吐道:&ldo;問完能睡個好覺。&rdo;

空氣中有片刻的凝滯,雪都似乎停了半秒,雲康審視地看了他一會,拂袖道:&ldo;朕之前說以儆效尤,儆的不止是大內侍衛,你要是下次還去,就陪他一起,這樣也不用問了。&rdo;

雪鬱把算你狠三個字咽回去,垂著細密的睫毛:&ldo;不會去了,我還是更喜歡同族的。&rdo;

雲康表情一怔,很明顯地頓了頓。

……更喜歡同族?

發出一聲不明意義的嗤聲,雲康在雪鬱茫然的視線中側過眸,看向岑歸暄:&ldo;朕罰你,可有怨言?&rdo;

小雪微微,男人一身龍袍,架起的高大身軀如遠山般巍然,眉深近墨,目光中總含著股血腥氣。

岑歸暄跪僵了,遲鈍了許久才回答:&ldo;臣不敢。&rdo;

雲康低嗯一聲,像對待不爭的愛臣,打一巴掌給顆甜棗:&ldo;朕晚些讓人給你府裡送幾箱藥膏,下不為例,回去吧。&rdo;

&ldo;……謝陛下。&rdo;

岑歸暄站起來的時候有些緩慢,但也不算吃力,他朝雲康俯首行禮,沒看雪鬱,拖著一身瘡痍慢慢回府。

想來是嘗到了羞辱,斂著的眸光有些寒意,只有雪鬱看到了。

今天這一跪對他來說是無妄之災,雲康罰得何其隨意,最後也只用了幾箱藥膏打發他的遍體傷痕。

雲康對岑歸暄的態度有些太詭異了。

就像他說的,大辛有幾百上千個大臣,哪個能確保自己沒去花天酒地過,可也沒有哪個像岑歸暄這樣,被打三百大板,跪雪地裡好幾時辰,最後只得到幾箱藥膏的。

雲康在打壓岑歸暄。

為什麼?

雪鬱沒想出結果,天太冷了,他難以忍受地癟了癟嘴,很有分寸地揪了下雲康的袖口:&ldo;你等會還有事要做嗎?&rdo;

拉住他袖子的指尖粉嫩纖長,白日曽顫巍巍地往下拉自己衣擺,不讓他碰,哭得那麼慘,現在都忘了,雲康沒說有也沒說沒有,低聲問:&ldo;怎麼?&rdo;

雪鬱像落水的兔子一樣又咳嗽了兩聲,哪哪兒都紅著,跟他說:&ldo;如果沒事的話,能不能送我回殿裡。&rdo;

雲康目光在他眼尾凝出的桃粉處停了停,挪開,不答反問道:&ldo;你在鮫人族的年歲算成人沒有?&rdo;

雪鬱:&ldo;算,已經成年了。&rdo;

雲康不假辭色道:&ldo;七皇子過了今年的冬,恰好滿五歲生辰,他性子動若脫兔,平日去放風箏,經常與侍衛走丟,但他都能自己走回去。&rdo;

言外之意是,雪鬱怎麼還不如五歲孩童,都這麼大了還讓人送。

雪鬱抿唇:&ldo;我認路,但是我想和你多待一會。&rdo;

雲康呼吸悄無聲息沉了沉,低聲問道:&ldo;……為何?&rdo;

雪鬱很誠實:&ldo;你身上暖和。&rdo;

男人呼吸這回沉了不止一點,隱約帶著幾分危險,完全不像初次見面那樣純良乾淨,每說一個字,都好像要吃雪鬱一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