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鰭、鱗片從末到頭覆沒了兩條腿,那條線條標緻的尾巴又重新長了出來,滿打滿算連半個時辰都沒有,這條鮫尾又重見天日了。
雲康頓了下,本想讓雪鬱在殿內休息,現在沒必要了,也不知打哪湧上一陣焦躁,他把捲軸放回御桌:&ldo;改日找個清閒的雜役,你有腿了送你去寢殿,有尾巴了再送你回池子裡,這麼苦的活,須長俸祿。&rdo;
雪鬱沒接茬,又吃了幾塊糖薑片,軟滑的手臂很自覺地搭在了雲康的臂膀上。
男人脊背在他靠過來的那秒發緊了些,操練出的鼓硬肌肉硌得雪鬱不太舒服,他找到雲康身上稍微不那麼硬的地方,窩了進去。
雲康看他:&ldo;你還知道朕是皇帝嗎?&rdo;
雪鬱也盯著他:&ldo;知道,但是外面的人都被你遣散了。&rdo;
如果沒遣散,你就鑽他們身上了?那些僕役手腳駑鈍,怎麼會把你抱舒服?
雲康眉眼沉鬱,心裡雜七雜八想著這些,手裡順勢摟住了雪鬱,而後眉毛又是一凝,小鮫人很瘦,雖然有肉感,但抱住他的一瞬間,雲康只想讓御膳房多備些長肉的菜。
雪鬱被雲康送回了池子裡。
男人臨走時,身上新換的衣服又乾濕交加,他甩了甩衣袖,聲音不聽喜怒:&ldo;你要喜歡蜜餞,便讓下人拿,要尾巴疼,便讓人來叫朕,不要讓朕又聽見你絕食。&rdo;
雪鬱敷衍地:&ldo;嗯嗯。&rdo;
今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雲康走後,雪鬱沒睡多久,尾巴又泛起不適來。
他悠長地嘆了口氣,從池裡起來,披上那從寢殿裡捎來的外袍,邊拿起池邊堆著的手巾,邊惱怒想,這樣換來換去的,是不是要在池子旁邊安個床才行?
……
一更天,到了宵禁的時間。
紅牆黃瓦的皇宮裡沒有半絲燭火,幽靜無人的小徑上,有個步履輕捷的男人在走,是剛從巡州回來的岑歸暄,他在往去側房的路上走,須臾後忽然停了下來。
他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一旦有承諾,心裡便壓著事,他還記得白天答應雪鬱要去找他的事。
雪鬱現在睡了嗎?
岑歸暄輕斂眉目,半晌,那抹狀似仙姿的身影調轉方向,朝池子那邊移動。
遙遙的,岑歸暄聽見有水珠在滴答,他怔了兩三秒,屏氣看向聲源處,只見池邊立著個人,那人裸足披袍,背對他,下面朦朧地露出兩條細腿,纖白帶媚,足以勾得人半死了。
&ldo;岑歸暄?不是說今天要辦事不來嗎?&rdo;
捏著手巾的小鮫人很快發現了他,臉上難掩驚詫之色。
岑歸暄比他還要發震,來不及想雪鬱為何多出了雙腿,也來不及想他為何這麼晚未睡,更想不到現在該說什麼,男人如被放進開水裡煮沸了似的,全身上下紅透,顫著五根修勁手指,擋住了臉。
雪鬱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捂住自己的半張臉,問:&ldo;怎麼了?捂臉做什麼?&rdo;
岑歸暄手指抖得穩不住,聞言抿唇不說話。
雪鬱倍感奇怪:&ldo;是我見不得人還是怎麼,讓你跟見了鬼似的。&rdo;
岑歸暄這回說話了:&ldo;……不是。&rdo;
搞什麼啊,不是的話遮什麼,雪鬱仰頭凝視比他高大許多的男人,輕蹙眉:&ldo;別擋著。&rdo;
&ldo;放下。&rdo;
岑歸暄乖乖放下了手,只不過依舊紅得像別人怎麼他了似的,甚至不敢去看雪鬱,他眉眼清冷地垂著眸子,翁聲道:&ldo;今夜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