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他看見赴約下的路竇,嘴巴張成能塞進一個蛋的程度,甕聲甕氣地懷疑:&ldo;兄弟,你這也不像發燒啊?&rdo;
路竇眼皮耷,聲音從胸膛濾出去,沙啞而低沉:&ldo;那怎才像,走兩步路就摔倒,連筷子都沒力氣拿?&rdo;
&ldo;……那倒不是。&rdo;
富二代訕訕吃了口包子,嘴巴被葷肉的油腥刷得水亮,他匆匆用紙擦了下,好奇地問:&ldo;我聽說你搬進小土包宿舍了?&rdo;
路竇覺得沒什好隱瞞:&ldo;嗯。&rdo;
富二代驚呼:&ldo;是鐵樹開了花還是母豬上了樹,你能動搬去他那兒?&rdo;
路竇抬起刻皺痕的眼皮。
&ldo;當初最煩他的是你,躲他最猛的也是你,都下注猜你會不會把他趕出學校,你倒好,不吭不響就搬去了他宿舍?你是想了新招數惡他還是怎?操,告訴我你是被他撒兩句嬌就軟了,那我真看不起你。&rdo;
路竇輕嘖:&ldo;你說對了,我是為了惡他。&rdo;
&ldo;?&rdo;
修長指骨碰上沾冷汽的易拉罐,路竇薄唇微張:&ldo;我在他面前,學你三天不洗襪子,頭髮一週不沾水,你猜他多久對我斷情絕愛?&rdo;
富二代:&ldo;……&rdo;
路竇沒會他的反應,而是皺眉低頭看手機,自從發了那件衣服的圖片後,雪鬱就沒過他資訊。
這不太正常。
那呆是呆,在某些方面是近乎執拗的禮貌,聊天從是有問有答,且從是他結尾,這次卻超過快兩小時,都杳無音訊。
路竇攥了攥掌,鐵罐上被冰凍許久的涼意順他的指尖滲進去,卻壓不住那股躁。
對面的富二代嘰裡呱啦,倒豆子他說校園八卦,他興致索然低嗯,過了幾分鐘,他一成不變的臉色才稍有轉化,路竇看向螢幕上方多出的訊息。
[小土包:表情/]
那表情是一顆擬化的小白菜,垂頭喪氣坐在地上,看不見臉。
路竇很奇怪地,從中感覺到雪鬱細微的情緒,儘管雪鬱什都沒說,他低頭打字,沒去問雪鬱怎不訊息,言簡意賅問他在什地方。
[小土包:剛宿舍。]
於是路竇還沒出多久,就又到宿舍。
宿舍裡,站了好幾個神情嚴肅的便裝警察。
站在凳子前的那個高壯剽悍,虯結的肌肉幾欲把衣服撐爆,露出的面板是健康的古銅色,寬闊的肩背擋去雪鬱半個身子,在他結實龐的身形下,雪鬱只有那小,細白的胳膊恍若倒出的鮮乳。
不知是頭次高中生交流還是怎,黑皮警察笨手笨腳翻筆錄,線條流暢的手臂分外僵硬,室內溫度適中,脖頸卻慢慢滾下透明汗漬。
他眼睛不知放哪,看看雪鬱的膩軟膚肉,又看看空白的本子,像剛學會說話:&ldo;徐警官等會才,如你急上課,我們可以先開始問。&rdo;
雪鬱眼尾暈紅,身上的香宿舍裡的如出一轍,都是他留下的,可能賴以歇息的窩突然闖進太多陌生,個個比他高、個個比他壯,他有點拘束:&ldo;我不急,可以等他了問嗎?&rdo;
畢竟於惡靈的事屬於高階特殊案件,詳情除了徐警官,隨行的警察只瞭解個粗淺。
溫吞說話的眉梢細長,香氣淋漓,仰頭看他,黑皮警官呆愣間他對上視線,汗滾得愈發急速,面板灼熱:&ldo;……好的。&rdo;
霎時好像身份對調。
真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