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扭過頭,“虎子哥?”欣喜之色,難以言表。
他頭戴一頂新盔的玄羅帽兒,身上穿一件半新不舊的天青夾縐紗褶子,腳蹬黑布靴子,雖是膚色偏黑,然眉清目秀,看起來還算乖覺。張虎子左右張望了一番,看四下無人,走上前來,蹲在我身側,臉上顯露出了一絲的抱怨之色,“當真是有了主子的架勢,與我們這些下人不同了。”
我一聽,趕忙將笑容收斂,變得嚴肅,“竟是造謠!”瞪了下他,“你何時有看到我耍過威風?以勢壓人過?”
他轉了下眼球,嘻嘻一笑,“呵呵,隨意說說,莫要當真。”
我嘴一撅,假意生氣,不理睬於他。
接著他又是開始百般討好,“萱綾最是好的了,若不是你,前幾日我孃親的病假又如何能拖延?怎地又能有優待讓御醫親自來醫治?皆是你的功勞,三爺待你好,我們亦是沾了光!”傻呵呵的笑了笑。
一提到他的孃親,我便開始正經了起來,亦是不再玩笑,將眼眸與他對視,一眨不眨,“大娘病情可還有好轉?”
張虎子點了點頭,“太醫交待了,孃親這是常年積壓疾病,雖是喝藥不能很快有起色,但若長期服用,外加多歇息歇息,會有好轉跡象的。”
我眉頭皺了皺,才是要繼續發問,未料他卻先聲奪人,“我亦思量了一番,既是孃親已是如此,往後,這府上的打掃活兒交與我,也好讓孃親多休息休息,享享清福!”
“如此說來,大娘是要離開了?”思及此,我的心竟是有些不捨。
張虎子笑著搖了下頭,“幾年來,我和孃親一直生活在三皇子府上,雖是沒有大富大貴,但溫飽卻是不成問題,不僅如此,還有一筆豐厚的薪餉可拿,且,周圍人待我們亦是和善,如同一家子般,建立了深厚的親情,孃親年齡已是大了,若是叫她一下子離開,定是不會習慣,遂,我考慮了番,還是繼續暫住下,只是三爺那邊……不知能否通融下!”
我鼓起了腮幫子,眼睛眨了下,“這個法子,倒是還行!”看他依然的一副愁眉不展樣子,我為他寬了寬心,“三爺如此好,相信一定會答應的。”
他望了望我,嘴角禁不住露出了一絲的苦笑,“或許……他只是待你好吧!”輕嘆了口氣。
“你說什麼?”恍惚間,似是聽到他嘟噥了句。
他擺手笑著,再一看,已是恢復了往日的調皮模樣,站起身,向我身側的四方小桌走去,“喲,這盤點心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私房寶’?”
顧名思義,私房寶,亦即是四塊名點,皆是來自宮中御廚大手筆,不僅受到太后與皇后的喜愛,就連那些使臣們嘗過之後,讚不絕口,聲稱為此肯願換千萬黃金。從此,那‘私房寶’三字便傳頌開來,在民間成為了一種神奇寶物,甚至有人傳言‘能吃到此點心人,必定能得到吉祥!’
“你品嚐一下便知!”我說道。
“那可不成,這是三爺為你準備的,我們怎敢……”似是看到我嗔怒的眼神,他硬生生的吞下了下面的話語,嬉笑了下,“好好好,反正若是三爺回來說道,你定要替我撐腰!”
看著他平日裡皆是膽大包天的樣子,再一提到三爺之時,便是變得膽小如鼠,我嗤笑不已,心中不禁想到,三爺果真有這般的可怕嗎?在我看來,炊事房的生灶爐的大叔亦是比三爺恐怖,每日裡總是黑頭抹面的,人見人怕,就連笑容亦是沒有。
“恩,果真好吃!”張虎子眼眸忽閃,像是夜空的星子,“莫怪那宮中之人會喜歡得緊,原是這般的美味。”
我暗笑了一番,眼看著四塊點心即將在他嘴中化為了渣滓,我趕忙將剩下的搶奪了過來。
他眉頭一皺,嘴裡塞滿了點心,話語不清的說道,“怎會如此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