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功自贖!”
“我教訓手下,你摻什麼?”慕容泓怒推了慕容衝一掌。這掌不巧正打在了慕容衝脖上傷處,他一時痛得天暈地轉,幸好慕容永就在旁邊,連忙扶住了。
“這麼沒用……”慕容泓輕蔑地說了半句後,也發覺不對,湊近看慕容衝臉色,問道:“怎麼回事?”“中山王受了重傷,前日方才清醒過來,脖上的傷還沒長好呢!”慕容永含著恨意瞪視慕容泓。
慕容泓看到了慕容衝脖上裹著的藥膏,似乎抽了口涼氣,一時竟好象有點慌神。高蓋忙在一邊叫道:“快,召大夫來!”這一打岔,慕容泓倒顧不上段隨的事了,韓延趕緊使眼色,讓親兵們把段隨給揹走。
“不必!”慕容衝緊緊的捏住了慕容永的胳膊,等那一陣劇痛緩過去,已是虛汗滿身,“我軍中有醫藥……下去歇歇就行了。”慕容泓身子往前傾了一下,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慕容永已是飛快的扶著慕容衝退出帳去。
出來後刁雲已紮起帳,貝綾和貝絹給慕容衝換了藥。那個脫身不得的大夫愁眉苦臉的在一旁伺侯,慕容衝突然心頭一動,讓他帶一份治棍瘡的傷藥去段隨營裡。過了大半個時辰,大夫回報,說是段將軍向中山王道謝,並說韓將軍也在段將軍處。過上幾日,段將軍能行動了,兩人一起來謝殿下。慕容衝微微點頭應下。
當天晚上,慕容泓倒底還是開宴為慕容衝接風洗塵,在座諸將一一報名。有一個叫慕容恆的,是他們的叔伯輩,四十上下,老成持重。慕容衝私下觀察,覺得慕容泓最倚重的,大約就是這高蓋韓延與他。果然聽慕容泓介紹,他軍中現在十餘萬人,當中騎軍五萬,其中有二萬是慕容泓的親領中軍,由高蓋為副,韓延與慕容恆各得萬五。
說著說著軍中情形,慕容泓突然停杯道:“本王已擬書一封與秦王,讓他送皇上出長安,本王就率軍返關東。”此言一出,頓時如在火上潑了一盆水似的,席上一冷,卻又有水激化汽的“噝噝”聲,好一會方靜下來。
慕容衝要過上一刻,方才明白他說的皇上,是在長安的慕容喡。慕容恆握著杯,環顧眾人眼色,見無人發語,小心斟酌了一會,方道:“那……秦王會肯嗎?”
“會吧!”慕容泓似乎渾然不覺帳中人心思有異,答道:“我今日已得確訊,姚萇為羌人豪強所推,在渭北舉兵了……”說到這裡一笑,道:“有趣的是,國號也稱為秦。”
眾人面面相覷了一會,都明白慕容泓的意思。眼下姚萇一反,渭南渭北皆叛,關中局勢危殆無比。因此慕容泓提出退走之舉,符堅應當萬分慶幸才是。這樣他就可以騰出手來專心對付姚萇,庶幾可維持關西舊地無恙。
慕容永在慕容衝身邊咕嘟了一句,“真不知道秦王是怎麼想的,他難道看不出來符睿之敗與姚萇無干?這正是用人之際,卻硬是逼反了姚萇。”
高蓋聽了,也道:“未將也覺奇怪,秦王一向御下寬仁,為何大反常態。”
“寬仁麼?”慕容衝慢慢的呷著酒,有種想要冷笑的衝動,卻極力按捺下來。卻聽得韓延一旁哈哈大笑道:“不論如何,都是他自取滅亡,天助我也!”
“如此說來,秦王倒未必會答應放回皇上了。”高蓋皺眉高聲道。
“喔?”慕容泓聽了一怔,向這邊看來。
“若是符堅能權衡利弊,忍下一時之氣,先將局勢鎮定下來,再圖規復,自然會從了殿下之議,”高蓋道:“可以他對姚萇之事看,眼下他但憑一時激憤魯莽行事,那隻怕……”
他雖沒有說完,可人人都在肚裡補齊了,“……皇上是回不來了。”
長安城裡有鮮卑族人數千,且俱是故燕貴胄之家,與在座將士多有親誼,想到此處,人人都有些心驚。雖說起兵之時就該明白長安城中鮮卑人的處境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