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害的臉龐,久久才嘆息道:“編書也不至於讓他辭去中書令一職不是?還是你還有什麼沒有告訴母后的?”
“咦?李義府找您了?他不想去?”李弘問道。
“他倒是沒說去還是不去,中書省大量的政務多出於他手,如果只剩杜正倫一個人,恐怕難以支撐。”武媚放下茶杯說道。
李弘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現在看來李義府也明白自己的處境,明白他自己已經不屬於自己了,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不可避免的捲入了皇家的暗湧中了。
說起來,母后最起碼能做李義府六成的主,父皇只能做三成的主了,剩下的一成不是李義府,而是李弘自己。
“兒臣所要編寫的書籍,容不得李義府分心,而且他跟在兒臣身邊,也有六七年的時間了。有他和許敬宗在,兒臣就有自信編出一本曠世之書,再加上上官儀、郭瑜等人,兒臣保證此書絕不會讓母后失望。”李弘信誓旦旦的說道。
這一次他是勢在必得了,父皇那裡做了工作了,現在就差母后這一關了。只有斬掉李義府這隻被母后視為左膀右臂的胳膊,皇家才會恢復該有的平靜,朝堂也就能暫時穩妥,也能讓母后心裡如火山般,快要爆發的野心漸漸淹息下來。
武媚焦慮的揉揉額頭,思索了好半天,嘆聲說道:“此事母后需要考慮考慮。”
果不其然,得到的答案與父皇的答案如出一轍,但最起碼說明他們動搖了。
“義陽、高安的事情,就按你的意思辦吧,但不可出宮太久,而且要注意影響,免得御史再過多的把心思放在東宮。”
“是,母后,兒臣多謝母后。”
“去吧,這事兒你去跟義陽、高安還有她們的母妃交代一聲,恐怕就是我不說,你也會去見那人的吧?”
“母后英明,兒臣去看蕭淑妃,不過就是想找一些蘭陵姑姑去蘭陵的籌碼。”
“你那點兒小心思,真以為瞞的了母后,讓義陽或者高安陪同蘭陵去,你打的不就是蕭淑妃的主意,皇家這個蕭氏這些年受你恩惠,也是該報答的時候了。”武媚說到最後,語氣中透出了深深的無力感。
母子兩人之間全憑默契,李義府的事情,兩人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基本上就已經達成了初步的協議,現在差的就是武媚最後在心裡做一個決定了。
這個兒子太聰明瞭,聰明的讓她現在,不得不老在心裡提醒自己,這不是一個剛十歲的小孩兒,而是一個擁有成年人心智的大人了。
他當年賜給蕭氏一枚水晶佩,從而免去了蕭氏與當初的王皇后一同的命運。如今,當年那塊水晶佩的恩德也該償還了,這得是什麼樣的城府,能夠佈局一件事情好幾年?!
她心裡何嘗又不知道,李弘拉攏李義府去東宮目的,主要還是為了阻止自己,越來越多的插手朝堂之事。
武媚現在終於感受到了來自李弘的壓力,也同時敏銳的感受到了,這兩年因參與政事過多,朝堂上的一些關於自己的流言蜚語。但這些都不及自己的兒子給自己出得難題啊。
捨去李義府,就等於自己往後,基本上只能做為一個後宮之主了,而且隨著弘兒的年齡增大,加上他的聰穎才智。
還有他那冷酷到極點,卻隱藏的很深的殺伐血性,就如同當年看望蕭淑妃,守衛太監抗命不尊,一言不合,就果斷的命人殺掉。
這種勇猛霸氣的決絕,出現在成年人的上位者身上不奇怪,但出現在一個,那時剛剛三歲多點兒的孩童身上,就足以說明此子絕非凡人了。
上述的一切,都足以讓李弘以太子的身份,在李治身體有恙時左右朝堂政事,甚至是監國!
所以這一切讓武媚深深的感到了無力,趕到了競爭。自己剛剛體會到真正的權利所帶來的,那種唯我獨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