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是仗著他喜歡我,仗著他不會傷害我,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在他原本傷痕累累的人生中再添上一道。」
童妍握緊了手指,看著周嫻說,「從小到大我穿什麼衣服、扎什麼頭髮,都是您決定的。我以為只要我變乖了,一切都會好起來……可是為什麼還是會變成這樣?」
周嫻澀聲說:「妍妍,媽媽是為你好。」
「為了我好,不想我受傷害,所以就可以傷害別人家的孩子嗎?」
童妍的眼淚抖了下來,「您知不知道,每當您說「我是為你好」的時候,我都特別害怕。我怕我還不起這份情,怕我辜負你的愛,我的真的消受不起。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夠出去旅遊散心,去做任何您想做的事,然後有一天能站在我身邊對我說:『去吧,你也可以成為任何你想成為的人,去愛任何你想愛的人』……」
愛是成全,不是犧牲。
當一個母親要靠犧牲自我來成就孩子時,通常也意味著孩子也要為她犧牲自我。
周嫻也明白了這點,但一個母親的自尊不允許她在女兒面前低頭。
她微紅著眼睛說:「妍妍,有些東西等你做了母親以後,自然會理解。」
是嗎?
童妍揉著眼睛想,可她最想嫁的少年,已經一夜之間從她生命裡消失了。
見她快將嘴唇咬破,周嫻放軟了語氣,「妍妍,為了他,你要一輩子不理媽媽了嗎?」
童妍濕潤的眼睫輕顫。
她搖了搖頭,輕聲說:「不,不會。可是媽媽,您能不能縱容我一次?就一次。」
她答應過沈肆,不管因為什麼事,都不要和父母吵架。
周嫻重重嘆了聲,摸了摸童妍的臉。
初二以來第一次,她將女兒緊緊地擁進懷裡,用自己柔軟的臂彎包容顫抖的少女。
可即便如此,周嫻也沒法鬆口說「好」。
她不是上帝,預測不到未來。她怕這份放縱,會害慘女兒的一生。
那天過後,沈肆的電話永遠是無法撥通的狀態。
暑假的最後一個月,童妍沒有回a市,而是留在c市打聽沈肆的下落。
沒人知道沈肆去了哪裡。
後來,她去找了許知書。
許知書什麼也沒說,給她發過來一份京城的電子報刊。
童妍點開一看,心落到了谷底。
頭版頭條寫著用加粗的字型寫著:【疑似霍家長孫的少年首次曝光,來路成謎!】
照片上只有很模糊的一個背影,戴著黑色口罩,看不清正臉,但童妍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那是沈肆,她的沈肆。
童妍當然不會傻到以為沈肆和霍鈞握手言和了,沒有誰比她更清楚沈肆有多恨霍鈞。
「許師兄,你能不能告訴我,沈肆到底要幹什麼?」童妍拿著手機的手都在發抖。
她無法想像沈肆去了霍鈞身邊會遭遇什麼。
是充當霍鈞爭權奪勢的工具,還是會成為那瘋子「緬懷」林阿姨的遷怒品?
「沈肆的想法,我真的不知道。」
許知書嘆息,「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希望你們能好好的。」
八月落下帷幕,九月初,童妍成了b大的一名新生。
開學充滿了新的挑戰,有社團,有競選,每天都忙碌充實。
閒下來時,童妍也會想想遠在沿海z大的少年。
脖子上的項鍊她沒有取下。沒有收回定情信物的分手,算什麼分手?
就算……就算分手,也得當面說清楚吧!
童妍加了同屆高三的畢業群,託考入z大的同學幫她打聽沈肆的訊息,李語涵和成斯文他們也在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