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話。
趙襲晃了晃這彩陶。“前唐彩陶珍貴之處,乃因該物只有盛唐時期才有,安史之亂後國力大衰,此等珍品已不復見。”
他一面說,一面側首端詳著手中物品。“可惜了,這東西物少稀有,賣個五六百兩都不是問題。”
歡兒恨死了這表情,無奈他說的話她一句也反駁不了,只有眼睜睜地睨著趙襲收下她拿出的四百六十六兩。
“你可得意了。”她口服心不服。
“姑娘年紀尚輕,能識該物已不簡單。他日姑娘若想多遊歷見識,在下願陪你一同……”
“東西留下就快走!”面對這人的一再示好,歡兒開始有些不自在。
趙襲不慌不忙,再從懷中拿出一物。“昨晚姑娘肩頭受了傷,這瓶是上好的外傷藥,留給姑娘。”
“不用你假好心。”
歡兒還來不及罵完,趙襲已留下彩陶和藥瓶,告辭離去。
金開來聞言,馬上湊到歡兒身邊。“歡兒,昨晚你和龍公子在一起?”
“昨晚……我哪有!”她慌忙否認,怎麼也不想讓人誤會。
“那你是哪兒受傷了?龍公子怎會知道?”金開來狐疑地盯著歡兒瞧。“怎麼你跟龍公子……”
“爹!你想到哪去了?”
“要爹不亂想,你就說明白啊!”
“不用你們多事啦!”歡兒心急口快,一時慌亂不知該怎麼解釋,只有對著爹孃嚷嚷,捧著彩陶快步出門去了。
她心頭實在紊亂得很,太多事讓她無法思考。
為何這惡徒什麼都比自己強?
她會的,他竟都比自己專精。身手敵不過他,陣法擋不了他,連自己鑽研的古玩歷史,竟都講不過他。
歡兒心頭蠢動,萬般難受。他到底是何等身分?到底是不是尋常人家?他的那些話,是玩笑還是真心?
歡兒一手拿著彩陶,一手卻緊握著龍承依留下的外傷藥,這人心思如此細膩,自己是否當真將“栽”在他手下?
歡兒不願承認,自己已動心生情,她怎肯向這紈褲子弟、頑劣惡徒低頭,無奈凌亂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出賣了她。
趙襲留下了宮裡上好的外傷藥給歡兒後,才回宮中。
他派出的侍衛已有訊息,他聽完回報後,細細思量著下一步該如何佈局。
他沒讓人通報,便獨自走人太子府。
遠遠地,他瞧見和太子妃正談得起勁的秦芹。她當真長大許多,亭亭玉立,貌美動人。
趙襲不動聲色,立於屋外看著兩人。
“姐姐,你那定情鎖可真是漂亮。”秦芹盯著太子妃頸上的黃金鎖片,語帶羨慕。
太子妃見屋內無人,悄聲說道:“小芹,聽說你爹爹曾請太后賜此定情鎖?”
秦芹道:“姐姐莫提往事了,爹爹至今仍無法釋懷。”
太子妃淡淡道:“若你當真成了太子妃,可會高興?”
“小芹不知。”
“怎會不知?”太子妃正視著秦芹。“你心頭的感受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不是嗎?”
秦芹目光流轉,趙襲見她先是思量了一會,最後又落在那定情鎖片上。“當真不知。”她好似有話想說,卻厘不出頭緒。
太子妃道:“你自幼……不就心儀二皇子?”
秦芹聞言,嬌羞地道:“話雖如此,可爹爹說……”
“說什麼?”
“沒……”秦芹欲言又止。
“咱倆姐妹這麼多年,有什麼話不能告訴我?”
但見秦芹稍稍撥出一口氣,輕聲道:“爹爹說,人活在這世間,不能事事隨心所欲,尤其像咱們這樣的世家,更不可恣意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