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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而溫習到很晚,夏夏被我強制命令去睡覺,而聶明燁總是陪著我,手把手地教導我。

有時實在困得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總能發現他抱著我睡在書房的軟榻上,被子裹住了我,他自己卻什麼都沒有蓋。聶府的下人,尤其是陳伯對此頗有微詞,聶明磬也鬧過很多次,他卻只是一笑置之,而後照做不誤。

我原本每天都寫的家書因為課業的繁重而改為七天一寫,可從孃的回信上看,她很高興我這麼用功,還說少寫點家書不要緊。

七歲,我的書法,詩詞,品德課都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策論,勞作和算術。

教算術的夫子,是整個西地最好的,起初,他死活不願意教我,說一個七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接受這麼難的功課,他教過的最小的孩子是十歲,還說怎麼樣也得等三年之後。可最後,捱不住聶明燁的天天登門拜訪,答應試教看看。這一教不得了,他自己就住在聶府裡面不想走了,直到我把一整年的功課學完,外帶友情附贈了前世會的幾種演算法,他才依依不捨地走了。我上課的時候,聶明燁就坐在我的旁邊,夏夏被他發配到欣然那兒幫忙打理府中的事物,他自己則成了我名副其實的陪讀。

勞作課實在是很古怪,也就是聶明燁領著我,定期去聶府所擁有的農田裡耕作,我跟著農戶,做粗活,學五穀,面板被曬成了小麥色,可是我也切身地體會了農家的辛苦,把聶明燁反覆教導的胸懷蒼生銘記在了心裡面。

起初我並不是很樂意,從小到大沒有幹過粗活,也不想拿那麼重的鋤頭,可是他說,唯有自己耕耘,才會有收穫的喜悅。一開始我不信,但當自己種下的種子發芽,開花,結果的時候,那種沉甸甸的滿足感,讓我體會了另一種快樂。

我跟聶明燁的相處幾乎是全天的,形影不離的。有時,他看著我流利地做著算術題,對我讚賞有加,有時,看著我寫的策論,滿眼掩不住的欣賞。再就是在田間,我們常常一起吃農家菜,和農戶一起笑鬧,他會用泥巴糊滿我的臉,我會用黑乎乎的手髒他的衣裳。在這朝夕相處中,我們的親密也與日俱增,我對他的感情,就像地裡的種子一樣,悄悄生根發芽。

八歲,我終於開始長個子,雖然只有一點點,但好歹遏制了繼續發胖的趨勢。這一年,我被安排跟聶明磬一起上“地誌”課,夏夏旁聽。所謂的地誌課,就是各國的人文地理,權當是長見識。

案上的香爐吐著縷縷輕煙,我偷眼看坐在香爐後的聶明燁,根本沒聽夫子在講什麼。

他正微側身看手中捧著的書,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他長得越發好看了,不光是氣質越來越沉穩,還有一股華貴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來。歲月不僅賜給了他如大地般的胸懷,連老天恩給的容貌,也被時光這把刻刀,削成了常人難以企及的天姿。

“小姐!”夫子在我頭頂重重地喝了一聲,我嚇了一跳,忙把目光收了回來。

“哈哈哈哈哈!”聶明磬捧著肚子笑得前俯後仰,我瞪了他一眼,又瞪了抿嘴偷笑的夏夏一眼,忍不住又把目光投向他。

他放下了書,笑著搖了搖頭,眉梢和眼角盡是無奈。

“你又笑話我!”我奔向他,撲進了他的懷裡,不管夫子在一旁吹鬍子瞪眼睛。

起初抱他,是因為那夜他寂寞哀傷的話。後來的擁抱,是因為長年在書房,我們兩個同塌而眠,親密無間。我漸漸發現,我對他的感情,已經遠遠超過了當初想要慰藉他的心情,並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沉厚起來,那粒小小的種子正在茁壯成長,我期待,有一天它會開花。

他很自然地伸手抱住我,笑著捏了捏我的鼻子,說:“萱兒,這麼大了,怎麼還這麼愛撒嬌?”

我剛要答,卻聽聶明磬大聲地叫道,“哥,她是隻會在你面前裝乖,只會對你撒嬌!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