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拍他的肩膀,“會的王鵬。不是因為本縣相信自己的能力,而是因為本縣相信這裡的百姓。”
王鵬尖瘦的臉小得差不多一個巴掌大,但他的眼睛,卻裝進了整個天地的風采。
湛鋒在門口晃了一下,也不進來,只悶悶地說,“大人,陛下讓下官來請您過去。”
姜卓?我有好幾天都沒有看見他了。聽說他留住了劉玄知知府的位置,只是扣他兩年的俸祿。姜卓也是個念舊的人,他把劉玄知的經歷記得清清楚楚,歸根結底,他只對女人無情。
其實無冶縣的條件真的非常簡陋,不要說比金碧輝煌的追雲王宮,就是比燕塘關的那個破敗的府邸,都是天上地下。但姜卓一住就住了很多天,我聽夏夏說,他從沒要求過什麼特別的物什,提過什麼特殊的條件,一切都跟我們一樣。
走過他住屋的窗子的時候,我不禁停下來朝裡面看。他的桌上累了厚厚的一疊摺子,陸弘熠坐在放茶杯的圓桌上,手邊同樣是厚厚的一疊摺子。屋子裡沒什麼旁的擺設,只姜卓的桌上擺著一小瓶橙黃的菊花,一下子給沉悶的屋子添了些盎然興味。
“殿下要滿十六歲了呢。王可以省不少的心。”陸弘熠忽然開口說。
姜卓的臉上有純然的驕傲,但口氣還是很淡,“王兒還小,需要多跟著你歷練。”
陸弘熠吐了吐舌頭,“我才不敢歷練他。你也知道,小時候,我不過開玩笑說他棋藝不佳,結果他苦心鑽研,到了今天幾乎天下無敵的地步,連夜夜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王兒一直很崇仰聶風夜華,這孤是知道的。可他越長大,向孤說的心事就越少了。說實話,孤有些懷念他才三歲那會兒,很喜歡纏著孤,要跟孤一起睡。自他母后故去,他越來越不愛說話,笑得也越來越少了。”姜卓搖了搖頭,嘴角有一抹苦笑,“而且雖說他是長子,但是……”
“恩,他母族的勢力已經所剩無幾,再加上沒有正統王族的標誌,童妃和紅妃又一直設法懷有龍種。王,你真的要快點再立中宮,葉妃就是挺好的人選。還有上次生辰時獻舞的幾個女子,容貌和才藝都不錯,不如……”陸弘熠正說得興致勃勃,眼角看到我正站在窗戶,張大了嘴,立刻埋頭繼續工作了。
他有這麼怕我嗎?我推開門走進去。
“臣無冶縣令給陛下請安,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我恭敬地行了個最莊重的禮,不等姜卓回話,就自己站了起來,“陛下,下臣公事繁重,請您有話快說。”
正在喝水的陸弘熠一下子被嗆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嘴角有曖昧不明的笑容。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委屈地嘟起嘴,低下頭繼續做自己的活兒了。
姜卓走到我面前,抬起手,我迅速地後退了一步,避開他,“王,下臣輕賤之軀,承受不起。”就因為你們是君王,所以,所有女子都該自動捧上芳心嗎?我不信聶明燁一個多月的時間就會愛上李湘蘭,可他居然沒有拒絕李湘蘭主動的示愛……想起那夜的情景,我的心就像被大雪覆蓋了一樣。這個姜卓也好不到哪裡去,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愛女人,可芳心毀在他手裡的女人還少嗎?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他默默地看著我,只是把一封信遞過來,“王兒給你的。”
我雙手接過,口氣比他更冷淡,“王沒事的話,還是早些回都比較好。一來,國事不能耽擱太久,二來,各宮的娘娘們該寂寞了。臣雖然身份低賤,但還是要斗膽進言,王如果真的不喜歡身邊的女人,就該放她們自由,誰都有追尋真愛的權利不是嗎?如果你不能愛她們,為什麼要奪走她們的清白,毀掉她們去愛別人的權利?這公平嗎?作為一個君王,我景仰你,但作為一個男人,你的所作所為,實在讓人寒心!”說完,我行了禮,轉身就向外走。
他伸手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