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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風險很大的戰略計劃。這樣一個戰略,需要興宋軍和陳吊眼的光復軍傾力配合,文天祥應該事先給大夥送信才對,莫非是什麼緊急變故促使他倉促作出決定?
到底是什麼讓文天祥甘冒此險呢。唯一可能,就是來自朝廷的壓力。丈夫許汗青曾經這麼評價過大宋文武百官,會做官的不會做事,會做事的做不成官。互相拆臺的水平一流,對外做戰,無論文鬥還是武鬥,屁也不是。話雖然刻薄,卻一針見血。文天祥擅改軍制,擅發政令。朝廷在危機中時,沒人顧得上維護祖宗成法。朝廷一旦安定下來,文天祥肯定受到指責,甚至壓制。
拆開信封,許夫人將文天祥的信湊到落日的餘暉下。信上的話寫得很簡潔,除了對興宋軍諸將的問候,和對破虜軍教導營的關心外,就是關於這次泉州戰役的部署。文天祥沒有提請興宋軍分兵支援的事,相反,他非常鄭重地提出,一旦索都在九龍江下游發動攻勢,興宋軍稍做抵抗後,立刻放棄九龍江防線,全軍向鼓鳴山,華安一帶靠攏。
“放棄長泰、文浦山?”參謀部,陳碩拿著文天祥的親筆信,驚詫地問道。
從堂姐的臉上,他看不出反對的意思。但參謀的職責卻告訴他有必要提醒許夫人,一旦放棄九龍江下游防線,索都的大軍,就可以從長泰,同安,直撲泉州。上次的泉州會戰,張世傑大都督就是這樣功虧一簣的。
“許帥,您是不是給文丞相寫封急信,再核實一次!”陳碩以少有的鄭重語氣說道。
幾個參謀一同抬起頭,看向許夫人。這也是他們想表達的意思,福建多山,憑藉九龍江和周邊山脈,現在的興宋軍,憑藉地形和武器優勢,有足夠的力量在泉州城被破虜軍拿下前,將索都和劉深兩路大軍,擋在九龍江西岸。
“按丞相的意思辦,傳令新五標,新七標,在索都渡江時,稍做抵抗,就向鼓鳴山收攏。第一標和第三標,向永安移動,密切監視那裡的一切動向!”許夫人搖搖頭,沉聲命令。她相信文天祥的部署,也願意讓自己的軍隊,配合破虜軍的一切行動。
“姐,你時說…?”陳碩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自己的姐姐對破虜軍信任到如此地步。手指在地圖上按許夫人的要求比了比,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索都好戰,喜歡殺戮。
蒲家兄弟兵力薄弱,膽小怕事。
如果把破虜軍的行動,換個角度來看。陳碩點點頭,快速派人下去傳達許夫人的將令。
一張看不見的網,在夜色中悄然拉開。
夜幕下,一隊人馬在山谷中,快速穿行。士兵們的動作很利落,軍容也非常整齊。夜色裡,除了山間被驚起的鳥雀鳴叫和草尖上沙沙的腳步聲,幾乎聽不見其他動靜。
陳吊眼輕輕搖了搖頭,心中湧上了幾分淡淡的遺憾。邵武會戰後,他仿照破虜軍的模式大力整頓麾下兵馬,標、營、隊、都、夥、參謀、諜報,編制和機構方面學了個十足十,可和破虜軍再次相遇,互相一比照,自己的隊伍,和人家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
這個文丞相,有一手。此刻陳吊眼的心中,除了遺憾,就是佩服。破虜軍這標騎兵的組建時間他知道,標統領林琦還和他交情不錯。可這支大半由新附軍俘虜組成的人馬,短短几個月,硬是脫胎換骨,把他麾下多年的老兵給比了下去。如果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用不了幾年,疆場上就不會再有他陳吊眼這名號,文天祥手中任何一支隊伍拉出來,都強出他的光復軍太多。
不行,我得自己想辦法。陳吊眼心裡慢慢打定主意,夾了夾馬肚子,沿著光復軍士兵佇列旁,向前邊的破虜軍騎兵隊伍衝去。
聽到身後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