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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去吧,把其他幾個斥候也叫回來。既然訊息已經傳出去了,追也沒用!”達春揮了揮手,示意斥候離開。剎那間,他彷彿被人當胸捅了一刀,臉色青白中透著死灰,看上去有股說不出的淒涼。
“是,大帥!”剛剛在鬼門關頭走了一遭的斥候答應一聲,倒退著向外走去。達春的嫡系幕僚、部將們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打擊。
如果是斥候們自己打探到的情報,達春還可以透過殺人滅口的手段,把建昌軍“叛亂”的訊息封鎖住,從而穩定住軍心。但這訊息既然是被破虜軍遊騎射進營中來的,軍營中流傳的就不止是一份,達春即便是想封堵,也來不及了。
“大帥,戰吧!”上萬戶乃爾哈走上前,大聲說道。
“大帥,不能再等了!”上萬戶索力罕響應。
達春的目光掃過將領們決然的面孔,心中百感交集。面前這幾個,都是跟著他廝殺了十幾年的弟兄,彼此之間呼吸相通,不用太多的語言,就知道對方想表達什麼。
是與對面破虜軍決一死站的時候了,半個月來,三萬多破虜軍就像一塊巨大的岩石般,死死的壓在十四萬元軍頭上。論數量,元軍佔絕對優勢。論質量,蒙古鐵騎也不比破虜軍戰士來得差。問題就是,隊伍中蒙古鐵騎太少了,只佔三分之一不到。剩下的近十萬人,除了兩萬探馬赤軍外,全是新附軍。
如果後路無優,達春還可以憑著這些人馬與鄒洬周旋上一段時間,堅持到伯顏的大軍趕來。反正元軍兵多,馬多,移動速度快,對於如此龐大的一支隊伍,破虜軍除了充分發揮火炮優勢逐步逼迫外,沒有什麼有效戰法。但現在不行了,武忠這一反,牽一髮而動全身。撫州、臨江、袁州,筠州,幾個地方都是破虜軍在鎮守,隨便有一個管軍萬戶與武忠勾結,大元兵馬就陷入了重圍當中。
到那時,即便不被破虜軍和反賊們困死,大軍也會崩潰。那些新附軍本來就是狐疑之眾,帶著他們,威懾敵人的效果比戰鬥的效果更大些。半個月來,在破虜軍的分別對待下,己經有軍心浮動的傳聞傳入達春的耳朵。如果讓他們知道後路馬上要斷了,還說不定會鬧出什麼亂子。
“打吧,傳我的命令,擂鼓,升帳,把全體千戶以上的將領都召集到中軍來!”達春嘆了口氣,大聲喊道。
隆隆的戰鼓聲響了起來,聽到點將鼓,一個個健壯的身影陸續跑進了中軍帳。“這都是我蒙古好漢啊,今天,本帥就要帶著他們去送死!”達春望著坐下那一張張忠勇的面孔,悲涼地想。
以疲憊之兵帶狐疑之眾,有勝算麼?
如果有五成獲勝的把握,達春早就與鄒洬決戰了,何必等到今天?對面的破虜軍兵鋒不銳,行動不迅捷,但防守起來卻是一塊岩石,一個鐵桶。眼下能擊敗他們的唯一辦法,就是誘騙他們出擊,誘騙他們分兵。可眼下時間卻站在了鄒洬那一邊。
蒙古軍訓練有素,很快,千戶以上級別的將領就都趕到了。探馬赤軍的大營在中軍南側,稍遠,半柱香不到的時間,元繼祖帶著麾下十幾個將領也趕到了。而士兵和將領最多的新附軍卻遲遲沒有一個人來,達春命人又擊了兩遍點將鼓,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來人!”達春心裡湧起一絲不祥的預感,大聲喊道。彷彿心有靈犀般,他的話音剛落,就有人飛馬來報,新附軍炸營了。
“什麼!”所有將領都跳了起來。炸營,是行軍打仗最忌諱的事,一旦士兵炸營,往往需要主帥耗費極大精力才能恢復秩序,並且在恢復秩序後,短時間內軍隊不會有絲毫戰鬥力。
“大帥,新附軍炸營。李甄帶著親信謀反了!”一個令人憎惡的聲音在軍帳口重複。大夥低頭看去,只見地上不知什麼時候滾過來一個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