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的防守器械也很充足。文天祥這次帶來的人馬不過五千,如果強攻,一時未必能殺入城內。
“老李,你說,這城,咱能守得住麼”,千夫長張元看看四下沒有士兵偷聽,拉了拉千夫長李興,把他拽進了城東北的角樓裡。
“我不太清楚,自從入了武夷山後,文大人就像換了個人般。這些日子他攻建寧,下泰寧,都是一夜入城,第二天迅速離去。那兩個小城雖然是彈丸之地,城牆卻修得不矮。不知道文大人憑什麼本事一夕之間把城攻下的。要不然我也不會給都督出那個花錢買平安的主意”,千夫長李興四下看了看,用手比了比城牆,壓低嗓子說道:“張兄,我派人私下去江源銀場看過一次,那土寨的牆,坍了足足有十幾丈,沒塌的地方,燻得烏眉灶眼的,就像被雷劈了般…。”
“難道真的如傳言所說,文,文天祥得了天書,要中興大宋?”張元猶豫了一下,臨時把口中的文賊去掉了個賊字。他出身於土匪,心中家國觀念淡薄,偏偏對天命觀很執著。投靠蒙古人,有一半原因是迫於兵勢,更多的因素是覺得大宋沒有了氣數,五行輪迴,天下該蒙古人做了。
“不知道,我們能活下去是正經”,李興嘆了口氣,沒有直接回答張元的問話。當年他帶著弟兄們,千里迢迢趕去臨安赴國難,沒想到大宋官家對勤王人馬的防範心思比對蒙古人還重。戰勢剛一緩和,朝廷馬上下旨強令義軍解散。稍微動作遲緩的,馬上面臨一個“剿”字。這樣的朝廷能苟延殘喘下去,簡直是沒天理了。
出於對朝廷的絕望,李興才選擇了投降蒙古人。可跟在蒙古人身後一路南下,屠殺自己的同胞,讓他心中懷著深深的負罪感。特別是在江西和福建兩地,看到那麼多義士奮起抵抗,戰到最後一人,讓這個草莽出身的漢子深受觸動。
他不知道這些義士守衛著什麼,但他知道,這些人對朝廷一樣絕望。
“轟”,一聲驚雷打斷張元和李興的議論。雷聲過後,城頭上響起絕望的驚呼,淒厲的慘叫,和臨終的呻吟。寬可馳馬的城牆上,無端生出了一個大坑,幾根碎骨在坑邊冒著熱氣,提醒人們,片刻前,這段城牆上還有生命的存在。
“是轟天雷”,千夫長張元的頭嗡的一聲,瞬間漲得老大。滿牆亂跑計程車兵,驚慌失措的將領,都證實了他的判斷。邵武大都督黃去疾不知被雷聲震傷,還是被炸傷了,趴在城堞後,發不出一個像樣的命令。統軍萬戶王世強臨危時嚇出了幾分膽色,叫嚷著,安排床子弩手向對面的土坡上射擊。白亮亮的長弩帶著風飛下城頭,在對面的山坡上插得東一支西一支,卻沒有一支真正威脅到對方。
“瞄準了,別浪費”,千夫長張元推開王世強,親自來組織防守。不知道城破後要被文天祥怎麼處置,諸位不同出身的將領們面臨危險時反而團結到了一起。王世強沒有計較張元的失禮,讓到一邊,看著張元調集士兵和開過弩的老手,喊著號子拉弦,矯正角度,瞄準。
一根粗大的弩箭隨著張元的命令飛了出去,準確的命中了二里外土壘。正在矯正火炮射擊角度的吳希姡�帕艘惶��純茨俏⑽⒉��某こゅ蟾耍�猿暗男α誦Γ�願厲庀陸�吭諭饢��鵓薅堋�
軍械變了,如今的戰鬥與往常是完全不同的打法。破虜軍計程車兵們在學習,將領們也在摸索。整個軍中,除了這些新式器械的發明者對新戰術一知半解外,其他人都是兩眼一摸黑。但越是這樣,越激發了大夥學習的熱情。人有時候就是如此,對於新鮮的東西,總寄託著無限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