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祥一個模型就把二十萬兩白銀換了去,這筆買賣也太划算。
“少主,東家做得對,白送,咱們不吃虧”,二掌櫃蘇衡笑著說道,目光於家主相遇,兩個老狐狸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熱切的火焰。
此時不與文天祥聯手,做個雪中送炭的交情。難道等他成了氣候,再去錦上添花麼?
將來,如果文天祥割據一嶼,這一嶼的海上買賣就是蘇家的,如果文天祥能保得宋室偏安東南,東南海上,蘇家將取代蒲家,成為海上第一大船隊。如果文天祥將韃子趕回江北,趕回塞外…。前途已經不必再預測,一派波瀾壯闊的大海,將展示在大夥面前。
廟算 (三 上)
關於未來,文天祥沒有蘇家兄弟想得那麼遠。無論是他還是另一個世界裡的文忠,對水戰都是一竅不通。利用方家去騷擾蒙古人後方的思路來自文忠記憶裡關於甲午海戰的思考,據說當年東邊那個島國是傾國而來,如果滿清能派一支部隊在那個島國登陸,那場戰爭的結局,未必如歷史所寫。
經歷了六個多月的掙扎,文天祥現在已經學會了如何與腦海裡不同的思維相處。雖然文忠的思維和文天祥的理念在很多地方格格不入,但文天祥試著理解文忠,試著從自己和文忠兩個角度看同一個問題。大多數情況下,兩種不同的思維方式在內心深處交流,就像兩個老朋友在交換彼此對事物的看法。
今天,無論從文忠的角度,還是文天祥的角度,都得出了同樣的結論。眼前這場仗,將是破虜軍下山以來所面臨的第一個挑戰。打贏了,將一舉奠定整個福建北部山區的反元鬥爭格局;打輸了,破虜軍將被迫轉移,放棄在邵武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一切。
精細的“沈氏地圖”上(帶有高度標記的地圖,據說為北宋沈括發明),一道粗粗的黑線從泉州直奔邵武背後的汀州,所過之處,民不聊生。幾根黃線從南劍州,建武軍,福州府蜂擁而來,試圖跟在黑線旁邊湊熱鬧。
邵武軍春節後在南劍州擊潰李英部的戰鬥,把忽必烈真的打痛了。所以他不顧一切給蒙古軍統帥達春下令,命他迅速抽調兵馬,撲滅邵武地區的反抗之火。達春接到聖旨後不敢怠慢,從海邊將圍堵大宋行朝的主力部隊抽調出一支,由悍將頁特密實帶領,前往邵武“平叛。”
而頁特密實就是上次攻入邵武,將被俘虜的宋軍將士綁在水牛上分屍的那個殺人魔王。自從蒙元南下後,他一直衝在最前線,將一個個繁華的村鎮燒成了瓦礫場。
邵武附近的幾支新附軍在達春的嚴令下相繼採取了行動。上次被杜滸打殘了的李英,和一直對破虜軍有私下聯絡的武忠的部隊都開始向邵武軍附近移動,就連一直被破虜軍嚇得不敢出福州半步的王積翁,也帶領兩萬人馬傾巢而來,前鋒已經入了建寧府(在邵武東北,與邵武境內的建寧縣重名)距離邵武只有不到十天的路程。
“看來韃子這次要跟咱們玩真的了”,破虜軍副統制,兵部侍郎鄒洬看著地圖上那一個個指向邵武的粗大箭頭,微笑著說道。接連打了幾個勝仗,大夥計程車氣正高。鄒洬希望趁著這股士氣再狠狠給北元來上一下。那樣,各地的反元力量就會得到更大鼓舞。後方越亂,蒙古人將不得不騰不出手來處理,結束對漂流在海上已經四個多月的大宋朝廷的圍追堵截。
四個月不上岸,鄒洬不敢想像體弱多病的小皇帝和朝廷中的文官們會難過到什麼樣子。
“來就來,咱怕他個鳥毛”大將張唐出口成髒,聽得眾人直皺眉頭。他天生就是一個不怕打仗的主,空坑兵敗時諸將心灰意懶,惟獨他豪情不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