攪了個雞飛狗跳,如今,憑空再殺出一支破虜軍來,可以預見,不多時,整個江南西路的都會重新燃起戰火。
“文丞相這手玩得高啊,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原來,大宋處處防守,大元兵馬往來縱橫。現在,大元承擔起了守土之責,大宋兵馬是否能來去自如,就看帶隊的將領本事如何了!”蘇燦伸手,將桌案上的水漬全部抹去。與武忠的分析,他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眼下的大宋雖然煥發出一絲生機,可誰能預料,他不是迴光返照。現在自己所做的事情,完全出自人殘存的一點良心。不求有什麼回報,但求不要給自己和東主,惹來太多的麻煩。
“笠翁啊,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了。大大小小的事情,我也沒瞞過你。你去過南邊,且說說,南邊那位,能長得了麼?”武忠站起來,望著牆上掛了多年的佩劍,低低的問。內心深處,突然湧起一種末名的衝動,想把劍從鞘中拔出來,衝著想揮的地方揮出去。帶著一個武人的全部夢想。
“大人啊,只怕到頭來,依然是好夢一場!”冷冰冰的嘆息聲,將武忠心裡的火苗,硬生生又壓成了積炭。
“嗨!”大殿內,傳來兩聲沉重的嘆息。大宋積弱三百年,憑藉一個書生的肩膀,真能力挽狂瀾麼?
武忠不知道,也不願意想。
第三章 光明之城(四 上)
“這個文瘋子,可真不讓朕安生!”忽必烈伸著懶腰,在龍椅上長嘆道。御案前的矮墩上,伯顏、董文柄、伊實特穆爾、伊徹察喇、薩里曼、阿合馬等一干蒙、漢、色目大臣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能讓皇帝陛下為皇帝陛下解憂。
南方的局勢越來越不樂觀了。不知不覺間,破虜軍就壯大成了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之前那些針對它的計策,不得不調整。並且,每日君臣議事,還不得不花費很多時間,商討如果應對破虜軍那咄咄逼人的攻勢。
破虜軍的進攻不止在軍事上,前些日子,幾張被色目商人傳播過來的報紙就打了朝廷一個措手不及。看到報紙後,幾個在朝廷裡供職的理學名家,集體請辭。忽必烈好言勸慰,可這些厚臉皮的傢伙突然珍惜起了名聲,哭天搶地的回答說,要回故鄉去,以死來報答忽必烈的知遇之恩,並證明自己赤心為民的清白。
關於所謂的身後聲名,忽必烈無法理解。這位雄才大略的皇帝向來以為,一個人活得精彩已經足夠,至於死後,那是別人的事情,反正那些評價自己也看不到,何必管青史上如何記載。實在不開心了,自己找人趁活著的時候歷史篡改一下,把黑的說成白的,方的說成圓的,也就罷了。若有人敢說個不字,一刀子下去,砍了他了事,扯那麼多幹什麼。
對於這幾個理學教授,忽必烈本來也只是視作玩偶。閒時抓來逗弄逗弄,讓他們長篇大論地為自己殺人找一些理由。但對於理學,忽必烈卻非常重視。他的山河來路不正,怕的就是後來者效仿自己的路子,幹那些擁兵自立的勾當。所以在蒙古貴族中間,對理學的普及相當下功夫。
被幾個尋死覓活的老儒纏得沒辦法,弄到最後,忽必烈只好下旨,加封了他們的死去的祖師爺朱熹一個王爺稱號,並給他們各自封了些虛偽的頭銜,才勉強平息了事端。
哪知道,一波未平,緊跟著一波又起。理學先生們不鬧騰了,前方的戰局又出了麻煩。破虜軍全線進攻,橫掃南劍州,蒲家被人堵在泉州港裡成了甕中之鱉。這個訊息傳來後,當即引得朝野震動。更讓忽必烈尷尬的事,大都城內最早得知泉州被圍的訊息的人,不是他這個皇帝,也不是丞相伯顏,而是那些市井小民。驛站傳來的緊急公文,居然沒有福州城的報紙傳得快。
聽到這個訊息後,百姓和官員們議論五花八門。有人說文天祥與蒲壽庚早勾結好了,左翼軍雖然迫於兵勢降了北元,但這些新附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