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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起往事,陸秀夫的話語中包含著無限感慨。文天祥立誓、改名、因彈劾賈似道而被貶出京城和後來請命出使,他都在場。一件件往事從眼前滑過,讓他無論如何都很難相信,今天面前的破虜軍統帥,會像人們傳說中的那樣,對大宋懷有異心。

除非,眼前的文天祥已經換了一個人。

“精忠報國,想想當年的事,恍然如夢!”文天祥苦笑著搖頭,背對著陸秀夫說道:“當年,你我少不更事。如今生生死死走過,才知道武穆留下這四個字的真意!”

“此話怎講?”陸秀夫臉上微微一變,低聲問道。

“君實啊,為什麼我大宋屢戰屢敗,國土越來越小,以至現在被逼入一隅呢?”文天祥沒有回答陸秀夫的話,緩緩地反問。

這句話,正是陸秀夫今天來的目的,身子一直,陸秀夫大聲說道:“皆因我大宋文武既不知進取,又不能同心為朝廷效力的緣故。朝綱不振於內,自然無力禦寇於外!”

“喔!”文天祥對陸秀夫的話,不置可否。

“當然,莫非文兄疑我大宋天命麼!”陸秀夫大聲回答,反應的激烈程度出人意料。自從曾寰闖進屋子後,文天祥身上就有一種無形的威壓感讓他透不過氣來。好不容易得到機會,陸秀夫恨不得一口氣,把自己心中所想說完。

說完後,即便日後成為仇敵,心中亦無所憾。

“若我大宋文武能同心協力,此刻國運雖然衰微,依然有與北元一較短長之機!”陸秀夫的聲音越來越大,彷彿欲將文天祥從迷茫中喚醒,“江南各地,蒙古軍不過三、五萬,邵武一戰,文兄已經毀之十一,此番文浦合圍,又可殲滅其十之二三。接連消耗下去,早晚可將蒙古軍消滅乾淨。挫了韃子銳氣,那些投降了的新附軍自然會另作主張。加以時日,我大宋定可恢復舊日河山!”

“君實說得好,但不知眼下,如何能讓我大宋文武同心協力呢?君實大才,願不吝教我!”文天祥拊掌讚歎,回過頭來,看著陸秀夫的雙眼問道。

目光與文天祥的目光相遇,陸秀夫的眼神稍稍有些亂,避了一下,又迎著文天祥的目光說道:“自然要先倡導一個忠字。當今聖上年齡雖幼,卻以露出千古名君之相。你我皆世受皇恩,理應為大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若能攜手,將奸佞之徒驅逐於朝堂之外,將二十餘萬官兵一統於忠義之士之手。輔佐聖上,內修仁德,外用霸道…”

陸秀夫的目光漸漸熱切,這是他多年的夢想。為了這個夢想,他不遺餘力,周旋於各方力量之間。現在,大宋各路人馬終於迎來的第一次合作,他希望,現在就有一雙強有力的手,將所有抗元力量捏在一處。

文天祥靜靜地聽著,聽著陸秀夫發自內心的傾訴。兩年前,他也是這麼想。但現在,敞開胸懷和穿透時空的雙眼,讓他放棄了這些虛無飄渺的狂熱。

大宋立國三百餘年,那些開國時就有的弊端,早已滲透到骨髓深處。親賢臣,遠奸佞,這個每個儒者都會提的治國之策,但這六個字,實現起來談何容易。其中粗疏且不必說,單單在人才選拔上,賢臣和姦佞就很難說清楚。

有些人天天把忠字掛在最邊上,寫在字裡行間。投降起來,卻唯恐落於人後。有些人天天講著禮儀道德,背地裡乾的事情,卻連市井流氓也不如。另一個世界裡的文忠曾經的認為,“那些微言大義,子曰詩云,不過教導人從小撒謊而已!”這句話雖然偏激,卻說出了大宋儒學的幾百年來在治國方面的無術與無奈。

“文兄,難道你認為我說錯了麼!”見文天祥半晌不吭氣,陸秀夫停了下來,遲疑地問。

“君實所言沒錯,忠義二字,乃華夏傳承之本。武穆手書,精忠報國四字,倡導的就是一個為國之忠。但以君實看來,春秋的子胥、前秦的王猛,還有如今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