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海象號上,響起了隆隆的戰鼓聲。換好了帆和海獅號,和其他幾艘海字戰船,整隊,再次於水面上兜開了***,就像徘徊在羊群外的獅子,尋找著下一個目標。
少寨主,炮管紅了,破虜軍的師傅說,不能再打了!一個小嘍囉湊上前,低聲彙報。
沒事,別靠敵人太近,蒲家艦隊已經亂了!方震嶽自信的說道。海面不遠處,老當家方笙帶著全部艦隊壓了上來,六十多艘船,排成了一條長長的大龍,所有船的側面,都對向了蒲家艦隊方向。
回港,撤,回港,留火攻船斷後!蒲壽庚驚慌失措地喊道。火炮的威力,陸地上和海面上他都見識過了。如果方家的戰船上都裝了火炮,每艘船五門,六十艘船就是三百門炮。三百門火炮齊發,蒲家有多少戰艦也消耗不起。
上百艘戰艦亂哄哄地向港口內逃去。混亂中,有戰船相撞,水手們餃子一樣落入大海。後面的同伴卻絲毫沒有憐憫之心,架著船,從他們的頭頂上駛了過去。
蒲家艦隊完了。黃易安站在自己的座艦上,低低的嘆息道。
光明之城 (二 下)
光明之城(二下)
風將硝煙漸漸吹遠。暗紅色的海面,漂滿了水勇們的屍體。破碎的甲板、破碎的桅杆和破碎的戰旗,依稀像旁觀者訴說著一場惡夢,一場看在沿著,讓人從心頭冷到骨髓深處的惡夢。
大宋閩鄉侯甦醒悶悶不樂的收起了手中的千里眼,將疲憊的身軀靠在身後的桅杆上。海風在他頭上呼拉拉地吹過船帆,碧空裡,彷彿還回蕩著早晨的炮聲。
蘇家的艦隊沒有參與對泉州港的圍攻,或者說,是文天祥拒絕了蘇家派遣艦隊參戰的好意。三方碰頭商議經略泉州的時候,文天祥交給了蘇家一個輕鬆的任務,為破虜軍和方家運送後勤補給。所以,甦醒只好不情願地駕駛著座艦在戰場之外圍觀,觀察新式艦船和武器的戰鬥力。
觀察到的結果令人震驚。水戰結束了,打了一輩子水戰的蘇老當家心中卻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的感覺交織而來,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味道。
那五艘新式戰艦的火炮,本來是應該優先提供給蘇家的。是因為他這個家主在關鍵時刻猶豫,才讓海盜世家的方家搶了先機,搭上了破虜軍這輛八駿拉動的戰車。如果不是關鍵時刻自己試圖左右逢源,如果不是關鍵時刻自己試圖為家族攫取更多的利益…
“咳,那蒲家艦隊真熊包,被老方一嚇,就退了。他們真的衝上來,今天這仗,還不知道鹿死誰手呢!”兒子蘇剛那直率的大嗓門從後甲板傳過來,讓老甦醒心中的煩惱更多。
如果兩軍打仗,都象旁觀者這樣知己知彼,哪還要計謀何用!這個沒腦子的兒子,終日只幻想如何爭雄天下,卻從來不仔細仔細想想對手的實力。用兵之道,講究虛實二字。方家艦隊那五艘船,在泉州水師面前耀武揚威的殺進殺出,蒲家的新附軍早就被嚇落了膽子,誰還會想到後面的六十艘大船上根本沒有火炮這個道理!況且即使想到了,前車之鑑就在眼前,誰又肯第一個衝上去送死!
“少當家,要我看,這事情還得您出面,到老當家那裡請一支令箭來。以老當家現在的封爵與身份,何必非聽文丞相的排程。咱們的艦隊與方家並肩封鎖港口,也算為大宋盡了一分力!”隨著腳步聲的越來越近,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提這個建議的是蘇家的一個幕僚,他的想法很實際。泉州港是東南沿海唯一一個未曾遭到蒙古人洗劫的港口,貨棧內的香料堆積如山,府庫中的白銀據說有上千萬兩。馬考拉諾的寶石,吉納的紫檀,加祖拉特的珍珠,隨便運幾船出來,運到北方去都是天價。這些財富,眼看著要被勝利者瓜分,而作為破虜軍的盟友,蘇家艦隊卻只有在一旁看熱鬧的權力,這如何能讓人心甘。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