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同僚。陛下仁慈,不追求其罪,臣等亦無話說。然陛下又讓漢臣領重兵,以臣之眼,此舉無異於昭示陛下,劉深之輩無罪有功。如此賞罰不明,誰還敢為陛下效死力。甚至那些已經戰死的蒙古將士,也不會在天國平息對此事的怨恨!”
“對,陛下,賞罰不明!”
“賞罰不明,臣等不服!”
“漢人膽小,不忠誠,不可讓他們領大軍!”幾個蒙古、色目大臣先後出列,大聲抗議道。
“嗯!”平章政事呼圖特穆爾輕輕咳嗽的一聲,壓住了眾人紛亂的抗議聲。他已經看出了忽必烈臉上的不快。龍椅上這位英明神武的陛下喜歡漢人們倡導的秩序與禮儀,朝堂上這麼亂,實在掃了他的興頭。
“陛下,諸位同僚。臣以為,此事需從長計議。英雄說過,領兵打仗,是關係到士卒生死,國家存亡的大事,不能不謹慎!”呼圖特穆爾一面用眼神示意眾蒙古、色目大臣注意形象,一邊振振有辭地說道。
按大元官制,右丞相為百官之首,左右丞相之下,官職最高者就是四位平章。眼下右丞相伯顏、左丞相董文柄均不說話,呼圖特穆爾和阿合馬就是出來提出反對意見諸臣中職位最高者,眾人都唯他二人的馬首是瞻。(酒徒注:元制,左右丞相之下為平章,平章之下,是左右轄,又稱為左右丞,只比左右丞相少了一個”相“字。讀元史,端的為此頭大)
“…而我朝慣例,總督一方兵馬者,定為蒙古人。漢人與色目人只可為輔,不可為主。此事非關賞罰,乃祖宗制度,與蒙、漢之別也!”
呼圖特穆爾引經據典的說了一番,隨後補充了一句自以為最重要的理由。話音剛落,董文柄笑著站了出來。走到呼圖特穆爾面前,施禮,反問道:“莫非平章大人以為我漢人非陛下子民乎?”
“非也,但蒙古、色目、漢、南四等,乃我朝定製。不可以下位者居上,以上位者,反受下位者驅使!”呼圖特穆爾愣了愣,振振有辭地回答道。
董文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後退了一步,不再說話。諸蒙古大臣正以為得計,只聽“啪!”地一聲,忽必烈拍案而起,“呼圖特穆爾休得胡言,天下英雄,憑的是本事,朕豈在乎其出身!況且九拔都天縱之才,豈是尋常漢人可比?弘範,你自上前!”
“臣在!”站在武將佇列,忍了很久的張弘範鐵青著臉走上前,跪倒。他的品級和職位都不能和眾人相比,所以沒資格自我辯解。但剛才發生的事情,更堅定了他要儘快建功,證明自己的忠誠和能力,洗刷眾人加諸於漢臣身上之恥辱的決心。
“取朕的金刀來,給九拔都戴好!”忽必烈不看眾蒙古大臣,徑自走下御階,把張弘範從地上攙扶起來,“你等英雄,朕向來視為手足。此番前去,應以大局為重。莫學那些目光短淺之輩,把等級放在嘴邊。天地英雄氣,豪傑豈問出身。此刀,乃朕縱橫天下時所用,曾斬無數上將首級,今賜於你。江南諸將若有不服號令者,九拔都為朕斬之。朝廷之上有怠誤軍機,壞我滅宋大局者,朕為九拔都斬之。我朝與宋合戰數十年,滅宋在此一舉!”
張弘範接刀,普通一聲跪倒於地。這番知遇之恩,感動得他已經說不出話來。“咚、咚、咚”磕了幾個頭,抬起帶血的前額,大聲立誓道:“臣定不負陛下所託,此番不滅大宋,誓不還軍!”
整個朝廷之上,剎那間熱血沸騰。武將們自然想起了年青時縱橫沙場建功立業的時光,文官們也被鐵血之氣感染,再不敢多說話,徒但了不顧全域性的虛名。
阿合馬聳了聳肩膀,無可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