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戰機,儲存實力而已。所以,本督亦不能將其逼得太急,免得他情急之下,反咬一口。反正眼下他已經是苟延殘喘,待張弘範大人東下福建之時,本督再派重兵,竟全功與一役就是。”
“是,是,都督英明!”田鳳鳴裝出一幅受教的樣子答道,心裡卻對范文虎的話好生不以為然。
戰報上說,張弘範已經把殘宋行朝困在了崖山,不日可將殘宋徹底消滅。可以想象,宋主一亡,會給破虜軍上下帶來多大震動。趁此機會,張弘範、達春彙集四十多萬大軍攻入福建,必然會勢如破竹。范文虎那時再抖威風,不過是趁火打劫一番而已,根本算不得什麼本事。
正在他腹誹范文虎剛愎時,聽眼前這位兩浙大都督又自顧說道:“至於田大人擔心敵將有什麼圖謀,也並非無一點兒道理。這樣吧,本帥撥你五千兵馬,向東三里別立一營。如果敵將前來襲擊,咱們就一舉把他殲滅,如何?”
“下官,大都督…”田鳳鳴語無倫次地答道。肚子裡將范文虎的祖宗八代問候了個遍。此刻范文虎本部帶著不下十五萬兵馬,卻讓他領五千人去東向紮營。說是與大營遙相呼應,實際上,是給大營外圍,加了一道防護。退往宮山的破虜軍不來則已,若來,第一件事就要攻打自己的營寨。到時范文虎等自己與破虜軍鬥得兩敗俱傷時再趕過來,揀一個現成便宜。至於自己這個誘餌的死活,估計根本沒人會放在心上。
“怎麼,田大人怕了嗎?難道咱二十萬兵馬,能怕了他兩萬破虜軍不成!”范文虎皮笑肉不笑,逼視著田鳳鳴的眼睛問道。
一道寒氣撲面而來,刺得田鳳鳴登時矮了三寸。望著范文虎那刀一樣的目光,他覺得渾身發冷,被雨水透了的長袍貼在身上,彷彿結了冰了般,扎得骨頭生疼。咬咬牙,把心一橫,大聲答道:“下官聽命,今晚一定忠於職守,誓死護衛大都督安全便是!”
“如此,有勞田大人!”范文虎從親兵手中抽出一支令箭,親自交到了田鳳鳴手裡。看看對方嚇得白中透著死灰的臉,心中大樂。暗道:叫你還敢在背地裡指摘本都督的不是,想逞英雄麼,嚇死你這書呆子。
一口惡氣出完了,范文虎卻不敢真的葬送了這個新任的浙東宣慰使。田鳳鳴是文官,跟著他在軍旅中混,實在是萬不得以。如果真的被人襲營殺死了,皇帝追究下來,兩浙新附軍中少不得有人要出來承擔責任。想到這一層,范文虎又從親兵手中拔出一支令箭,大聲喊道:“鐵雷,上前聽令!”
“末將在!”人群中閃出一個高大的黑臉漢子,扯著嗓子答道。不像其他新附軍將士那樣滿身泥漿,邋里邋遢。此人混身上下收拾得極為齊整,黑盔,黑甲,護胸鋼板擦得錚亮,半點泥星都不沾。虎背,熊腰,胯下戰馬和人一樣,膘肥體壯。伸出右手來接范文虎的將令,左手裡,卻自始至終提著一杆長矛,時刻都可以刺出去,奪人性命。
“你帶本部三百契丹武士,跟著田大人,保護他的安全!”范文虎彷彿很滿意麾下悍將的表現,笑著命令道。
“是,末將誓死保護田大人!”被喚做鐵雷的將領收起將令,策馬遠離。跑出幾百步後,舉矛一呼,立刻有一隊身穿羅圈甲的武士從人群中湧了出來。與身邊的其他新附軍士卒不同,這些人衣甲鮮明,骨骼高大,一看就知道是十幾萬大軍之中的精銳。
“田大人,這是萬歲欽賜給本督的契丹鐵衛,共五百人。本督撥一半給你。如有不測,這三百人個個可以一擋十,護得大人安全!”
契丹族武士一直有驍勇之名,女真滅遼後,對契丹人頗為忌憚,曾想盡各種辦法控制其族人數量,針對契丹人的,時間長達一個月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