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結婚時,公婆還有大伯二伯、妯娌們,還會挑她毛病,怕她苛待兩個繼子繼女。
等她嫁到唐家七八年後,唐家哪個人都挑不出她的毛病來。
聶紹珍從沒覺得自己虧待過唐金才前妻留下的一雙兒女,可繼子繼女的言行,讓她意識到自己養出了一對白眼狼。
她越想越心寒,越覺自己這輩子白過了。
“媽,您別傷心,還有我呢。”
舒安歌拉著聶紹珍的胳膊,將頭靠在她肩膀上,輕聲安慰著她。
小女兒軟綿綿的安慰,讓聶紹珍冰冷的心多了一些暖意。
直到這時,她才發現旁人眼中不懂事愛打扮的小女兒,才是真正關心她的人。
回想起來,她這個做媽的實在太失敗了。
為了不讓旁人說她偏心,所以她對三個兒女一視同仁。家裡錢緊張時,苦著親閨女,也要給繼子繼女添置新衣裳。
今年過年,她連件新大衣都沒捨得給女兒買。
就因為旁人總說,姐妹倆年齡相差不大,亞楠穿姐姐的正好。
憑啥她的女兒就要撿舊衣服穿,而她這個做媽的,在亞楠抗議時,還覺得她太講究穿著打扮。
以前聶紹珍總想著,她的心旁人看的見,現在才明白,大家都把她當傻子看呢。
“亞楠,媽媽以前對不起你,讓你受委屈了。”
聶紹珍抓著女兒的手,聲音有些哽咽。
“媽,您更受委屈,我一直替您抱不平呢。要我說,你還是跟爸爸離婚吧。不是我這個做女兒的說嘴,從小到大我就沒見爸他啥時候體貼過你。”
舒安歌沒提關正芬,任何一個有自尊心的女人,都不會願意反覆提到丈夫夢中情人的名字。
“是媽媽傻,總覺得女人就要將家庭照顧好。以後……媽媽不會那麼傻了。”
也許是急需支援,聶紹珍難得跟女兒說起了心裡話。
她家裡人丁單薄,跟哥哥嫂嫂關係比較疏遠。唐家親戚朋友倒是走的近,但他們一個個都站在唐金才一邊。
家裡事兒,說跟關係好的同事聽,用不了幾天就會傳的沸沸揚揚。
想來想去,她能倒苦水的人也就自己女兒了。
“媽,我說真的,你跟爸爸離婚吧。”
聶紹珍很傷心,傷心到失魂落魄。女兒勸她離婚的書,讓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激靈。
她難過歸難過,還真沒想過跟丈夫離婚。
“亞楠,話別亂說,媽媽只是難受,沒想過跟你爸爸離婚。”
這年頭誰家要是離婚了,能成為整個小區的熱門話題,要是夫妻倆誰奇葩點兒,能驚動半個小城。
聶紹珍是個傳統的人,不然就不會兢兢業業的做後媽,生怕別人說閒話。
她從沒考慮過離婚,不止是為了自己,更為了女兒的名譽著想。
女兒已經十七八歲了,上不上大學,結婚都是幾年內的事兒了。
要是她跟丈夫離婚了,女兒再找物件就難了,本分人家誰願意找個父母離異的兒媳婦兒。
舒安歌沒想到聶紹珍會這麼排斥離婚,她耐心的勸道:“媽,您自己有工作,要是離婚了,我跟著您過。讓父親一個人養大哥和大姐去,我們也不用再受唐家人的閒氣。”
她試圖透過勾畫離婚後的美好藍圖,讓聶紹珍早日下定離婚的決心。
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個偏僻的公交站臺處,聶紹珍拉著女兒坐下,表情嚴肅的望著她。
“亞楠,你聽媽說。媽你知道你是在給媽媽打抱不平,但離婚沒那麼簡單。我要是跟你爸鬧離婚,你們學校的人都會笑話你。鄰居們,也會對我們母女指指點點。”
這個時代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