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海同原子筆畫出一個醜醜的日本地圖。
“假設我們要在名古屋附近登陸,可從中央高速公路到松本,再想辦法到高崎方面,或者經由米原到北陸一帶,再從新灣到高崎,不管怎麼走都很麻煩就對了。”
“到了高崎以後呢?”
“聽說JR線沒開到那裡,如果逼不得已也許要用走的。”
“走……”
“走路好、走路好,我喜歡走路。”
暈船的水池冷不防冒出來吟道。
“要我倒立往後走也行,怎麼樣就是比坐船強!”
“知道了啦,不要拿著臉盆搖來晃來的,髒死了。”
“哼,臉盆才是我的知心好友,比你們這群沒良心的可靠多了。我實在想不通,船搖得這麼厲害,你們居然一點事也沒有。”
“因為我們心腸好。”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回答,一點創意也沒有,等著瞧,上了岸就是我的天下。”
連耍嘴皮子也少了平時的活力。
“嗨,各位,看你們大家相處融洽,很好很好。”
這個活潑得過頭的聲音來自黃才能,也就是黃世建。他是中國革命的生還者,也是人稱游擊戰天才的傳奇老軍人,然而他平日的面貌卻是個伶牙俐齒、酷愛美女、美酒與美食的爽朗老爺爺。在身後保持半步距離的是對黃老忠心不二的王伯仁,於是所有乘客一起聚集在狹小的休息室裡,黃老毫不忌諱地在茉理身旁坐下,就在此時——
松永的尾巴猛然直立,小小身體上毛髮整個豎起,並朝著茉理所站的方向呼呈性地叫了兩聲。對於這隻小狗預測的能力,茉理是深信不疑,而虹川與蜃海也相當明白,於是立刻站起身。這時船長開啟休息室的門進來,他是個中年香港人,黝黑的臉整個慘白,嘴裡吐出一個英文單字。
“PIRATES!”
“PIRATES?這個……啊,你是說海盜嗎?我懂了。”
蜃海點點頭。
“海盜?!”
虹川發出萬分吃驚的聲音,與好友一起到甲板確認情況的水池腳步蹣跚地走回來,語氣可怖地報告:
“應該不是海盜。”
“你怎麼知道?”
“沒看到骷髏旗。”
“你這是哪個時代的常識啊!”
無可奈何的虹川親自去觀察,發現左右各一艘船,正撞開波浪迅速接近當中。船上各有10名左右的壯漢同時站在甲板上,人手一支手槍或藍波刀,那是一群以襲擊東南亞諸國船民著稱的兇猛海盜群。
“快躲起來!”
不等虹川大吼,水手們早就死命駕著快艇企圖逃逸,但是由漁船改造過的兩艘海盜船默契十足地聯手擋住去向,同時響起一連串的槍聲,將快艇的窗玻璃打出蜘蛛網狀的裂痕,黃老則不急不徐地詢問日本一行人。
“我們這艘船上有沒有裝設反坦克大炮或是無後座力炮?”
“當然沒有啦。”
“真沒意思,我本來還想到創造擊沉海盜的最高齡世界紀錄呢。”
這時,面色蒼白的船長再度出現,他的慘白跟水池不同,並非身體不舒服而是來自內心的恐懼。
“準備停船,否則大家都會沒命。”
“就是停下來才會沒命,應該要儘量抵抗到底。”
虹川這番話實在不像現代日本人的作風,他同時從麻質西裝內袋掏出俄製軍用手槍,不用說當然是非法持有。
“別指望我了。”
正當水池珍惜有加地抱住臉盆裡的好友唸唸有詞之際,休息室的玻璃應聲破裂,碎片四散,露空的窗外可見一個手持斧頭、看起來相當粗暴的男子,膚色淺黑、目光異常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