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處的江湖道上瞎闖,我毀了你的棲身之所——不管你那棲身之所毀得對與不對,但總已毀了,因此,我願意再為你找一個可以生活下去的地方,那裡,將沒有咒罵,沒有凌虐,沒有恐懼,只是祥和及安寧,非常對你有益的祥和及安寧,一個少女,正應該過那種日子……”
猶豫著,方櫻艱澀的道:
“我……我想跟你去……但是,我又怕人家會指責我,恥笑我……”
紫千豪冷然道:
“何來指責了何來恥笑?”
方櫻痛苦的道:
“你是……銀壩子的敵人,我的義母又接連在你手中鎩羽,如果我跟你去,會有些人說我不義,說我無義……”
重重一哼,紫千豪凜烈的道:
“順天應理才能言忠,守仁重信始可曰義,只一味跟著妖孽,盲從執迷,這非但曲解了‘忠義’二字,更令自己身陷萬劫而不拔,方姑娘,天下是非自有公論,黑白坦蕩分明,行得正,立得穩,於心無愧也就好了,一干鼠輩小人的惡言邪語,任他編排去!”
慕地一激靈,方櫻似有所悟的凝視著紫千豪,她宛如一下子開了心竅,一下子明瞭靈智,終於,她微微點頭,堅定的道;
“好……我,我跟你去!”
菀爾一笑,紫千豪開朗的道:
“這才是一個善良女孩子所該走的正當途徑!”
於是,他回頭,道:
“左丹、奴雄,弄妥了沒有?”
剛剛把浮土理上,左丹與史奴樣全身沾滿了泥汗,他們匆匆奔了過來,左丹籲著氣道:
“行了,大哥!”
金奴雄插好“金紋斧”,邊嘀咕道:
“媽的,這兩個老小子卻是好福氣,挺了屍還累得我們一番侍候……”
紫千豪道:
“我們走吧。”
一邊朝山場外走,左丹邊湊上來道:
“這位方姑娘也一起?”
掃了一眼跟在後面,垂著頸項的方櫻,紫千豪笑了笑,道:
“不錯,我們該幫助她,這是個好女孩子……”
含有深意的笑了,在丹沒有吭聲,心裡卻想:
“女孩?不能算是女孩……”
竹與劍……三十五、留孤雁 再發舊創
三十五、留孤雁 再發舊創
紫千豪仍然騎著他的“甲犀”,左丹便委委屈屈的和金奴雄合擠在一匹馬上,另一乘坐騎,便讓給方櫻代步了。
他們繞開了東隆鎮,向著“甘”境走去,大約再過三四天光景,就可以回到傲節山了。
方櫻的馬兒跟在紫千豪的坐騎後面,左丹和金奴雄共乘的坐騎卻拉後了十幾步,馬兒全以輕徐的小碎步前進,蹄聲得得,清脆傳出,又悠悠湮隱,宛如蹄聲便表示著他們幾個人的心境,舒暢而安適。
現在,已近黃昏。
目光在澄澈中帶著一抹悽迷的神韻凝注遠方,紫千豪沉默無語,夕陽的嫣紅輝映在他如玉也似的蒼白麵龐上,憑添了一股愴然得令人窒息的男性美,這種美不僅只是浮面上的,更是深刻與含蓄的,就像一座雄偉與挺拔的山嶽,一片平靜而碧藍的湖水,表裡俱是那麼優雅,那麼高遠,又那麼逮幽,微帶愁鬱再襯著這股特異的氣息,那種滋味,就更使這哀涼中的俊逸毫無暇疵了。
低窒的,方櫻啟口道:
“紫幫主……”
微微驚悟,紫千豪測首道:
“嗯?”
輕輕的,方櫻道:
“你實在不像一個聞名遠播,威凌懾人的江湖霸才,你這樣子,一點也叫人看不出來。”
笑笑,紫千豪道:
“那麼。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