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否則,只有越弄越糟,但他也明白罕明乃是此中老手,仍帶著三分關切,他低濁的道:
“伏襲遊鬥是罕膘子的拿手好戲,別看他塊頭粗得像個狗熊,在地下爬行起來卻是蠻滑溜……只是,希望他別把屁股翹得太高了……”
紫千家啞然笑道:
“不會的,要不,他皮粗肉厚,捱上兩下子也無關緊要……”
兩人談笑之間,那邊一個體魄雄偉,滿面紅光,卻是一頭白髮,又將白髮紮成一條小辮子的大漢一拐一拐的走了過來,老遠,他已拉開嗓子叫:
“大哥,俺大腿上掛了彩啦,他媽的帶紅帶紅,又英又雄,這一刀子可是捅得不淺哇……”
祁老六一酸牙,道:
“別他媽的在大哥面前充能賣狠,搖身一變變成鐵柺老李還充個卵?看你那副德性老子就想嘔……”
結著白辮子的大漢“呸”了一聲,吼道:
“你嘔,你嘔你妹子那條腿的,我洪超可是捱得起挺得下,不像你老小子活像武大郎再世,就他媽缺了根挑擔子的扁擔!”
祁老六眼珠子一翻,正待反唇還敬,紫千豪一搖手道:
“別吵了,你們見面就格槓,也有那麼多精神?財物搬得如何了?咱們在日落之前就得離開此處……”
隨著紫千豪的話,祁老六連忙抬頭看了看天色,而天色已經有些昏暗,原先時隱時現的陽光已經消沉,風呼號著,天地是一片灰蒼蒼的慘愁……
那腦後垂著辮子的大漢回頭大喊道:
“金彪,傳令俺們的弟兄將財物分妥搬運,立刻出發,叫祁六爺的小娃子們慢慢發財吧!”
祁老六眼見一個膀大腰粗的漢子轉身奔去,也忙拉開嗓門叫:
“祁合呀,你他媽又鑽進哪個狗洞去了?供老哥的人都自走了,咱們也得加把勁,一炷香內離開!”
靠街的拐角處探出一張風乾橘皮似的面孔,衝著祁老大踐牙一笑,道:
“這就好了,北街這邊加上三條弄子全是我們洗,弟兄手腳不夠,慢是慢了點,也不會差他們多遠。”
紫千豪舔舔嘴唇,對著祁老六和那結著白辮子的大漢——洪超道:
“堡裡你們幾個多操心,商量著趕緊將東西理好運走,‘三家窪’我們的馬隊大約已等得不耐煩了,青紗帳裡的接應我親自去,洪超,蘇家兄弟的人抽出一百名留下給我,其餘的人由你們領著立即上道!”
祁老大與洪超躬身應是,紫千豪揮揮手,轉身大步離開,他的豹皮頭巾,微微飄拂於肩,腳步是如此輕沉疾快,片刻後已行出堡門之外,站在大石橋的石馬雕柱之側,他的目光有些古怪的投注於右面的青紗帳中。
田野中,斷流刀伍桐蹩著眉走了過來,紫千豪轉向他道:
“伍桐,弟兄們帶傷的有多少?”
伍桐一皺那雙流眉,道:
“光外面就有一百五十多個……”
紫千豪沉穩的道:
“你與帶傷的弟兄們先到‘三家窪’去,叫洪超與祁老六的人負責護送,公孫壽的人背運。”
伍桐嚥了口唾沫,道:
“要不要將擄俘的人帶走?”
紫千豪道:
“一個不帶!”
說著話,有近百名青衣大漢已快步自堡中奔來,一個生著大酒糟鼻子的矮漢帶頭,紫千豪一看之下,拍拍伍桐的肩膀:
“好了,你趕快好好養息,記著戰死的弟兄就地掩埋,頭領以上的弟兄屍體負運回去,我現在立刻進入青紗帳裡協助罕明。”
伍桐垂手躬身,紫千豪向那百名屬下一招手,百名青衣大漢已迅速分開,迅捷無聲的進入那片深沉無涯的高粱地裡。
紫千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