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滑坐在地上,腹部上還沾黏著白液,衣衫不整的習齊說道。
習齋的記憶力相當好,對視力差的人而言,其它的感覺就變得相對重要。只要是習齋去過、摸過的地方,總能很精確地記起他的相對位置。
他一邊替肖瑜端菜到餐桌,一邊還喋喋不休地說著:
「學校教了我很多,我第一次知道閱讀也挺有趣的,以前在學校,說實在根本不知道什麼叫閱讀。他們還教我們每個星期和輔導老師發表自己念過的東西,就這樣排成一排,把記得的東西說出來。我的表現比很多隻是中度弱視的同學還要好呢,瑜哥……」
平常為了肖瑜,這個家本來就儘量做成無障礙空間。習齋毫無困難地繞過客廳的沙發,走到右首的餐桌,放下餐盤,自己拉椅子坐了下來,還笑了一下:
「這椅子換了吧?以前是圓把的,現在換成方的了。」肖桓在他身後笑道:「被你齊哥給撞壞了,所以乾脆全換了新的。」當然習齋不會知道,那是有一次,他和肖瑜在飯廳把習齊給按倒時,習齊因為疼痛而掙扎,給硬生生扭斷的。
習齊從廁所出來時,看見所有人的已經坐好等他了。肖瑜弄了壽喜鍋,桌子上放得是剛解凍的牛肉,混著醬油和少量黑糖的湯底蒸騰地冒著熱氣,習齋有些緩慢地把長筷子往前伸,準確地挾起了一棵香菇。聽見習齊接近的聲音,馬上綻開了笑容,
「齊哥吧?就等你一個,快,坐我旁邊,涼了就不好吃了!」
習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在習齋身邊拉了椅子坐了。肖瑜溫和地說了句「開動吧」,桌上立刻就忙亂起來。
習齋從以前就喜歡說話,他和習齊說過,沒有人說話的話,對他而言世界就像死了一樣,因為盲人的世界,聲音佔了很大的份量。餐桌上習齋大談學校裡的事情,說到有趣的地方,連肖桓和肖瑜都捧場的笑了。
「齊哥,你這麼瘦,要多吃點。」習齋除了說話,還拿筷子不斷往習齊碗裡挾菜,直到習齊的碗都滿出來了還不放過:
「小齋,你也放過你齊哥一點,真把他養太胖怎麼辦?」肖桓笑著問。習齋一邊把牛肉堆近習齊碗裡,抱怨道:「齊哥從小就吃不胖,哪像我,小學時候喝水也會胖。」肖瑜坐在對面,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習齋,微笑著說:
「小齋這次回來,倒真的圓了一點。」
習齊默默地吃著習齋挾給他的菜,聽著餐桌上其它三人的笑語。他忽然覺得這就像是一場戲,一場關於完美家庭的戲,有慈愛的兄長、手藝卓絕的哥哥,還有體貼的弟弟,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容,沒有人會為明天而煩惱,因為有最好的家人當援奧。
這是一場沒有觀眾、也沒有演員的戲,因為每個人都是觀眾,每個人都是演員。
「對了,齊哥,你交了女朋友沒有啊?我的室友說,大學男生最愛搞聯誼了,像齊哥這麼帥的男生……」
習齋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習齊忽然覺得很想笑,那種感覺無法抑止,所以他就在餐桌旁笑了起來,一開始只是小聲的悶笑,到後來竟大笑不止。
「齊、齊哥?你笑什麼啊?」習齋有些錯愕。習齊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放下筷子死命地擦著:「不……沒什麼,我在想剛剛你說的輔導牧師的笑話。」習齋愣了一下,
「那已經講了過五分鐘了耶,齊哥你也太遲鈍了吧!」他笑著說。
「抱歉抱歉,我的笑點總是來得很慢。」習齊拭著眼淚說。
肖桓用嚴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去挾了一片牛肉。
晚飯過後,肖桓和習齊幫忙收拾餐桌。習齋卻忽然神神秘秘地跑過來,拉住了習齊的手:「齊哥齊哥。」
習齊回過了頭:「怎麼了,小齋?」
「我有個秘密跟你說,等待